也許老天也感應到將有事情發生,特意在登臺表演的那天下起了蒙蒙細雨,若隱若無中透漏著淡淡的憂傷……
“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海面倒影著美麗的白塔,四周環繞著綠樹紅墻……”
輕柔的音樂漸漸響起,很快吳迪就投入其中。那一句句樸實清純的歌詞,從她的嘴里唱出來之后,是那樣的動聽仿佛天籟之音,如一股股暖流一直流進他的心房。天地也變得格外的寧靜,都好像被她的歌聲所打動,不愿發出半點聲響生怕打斷這令人難忘的聲音。
時間就在她的歌聲中慢慢過去,第一遍音樂也就要接近尾聲,這時林凡才猛然從陶醉中清醒過來。想到接下來就要自己唱了,他突然發現自己心里好怕。不是害怕被老師和同學們的嘲笑,對于出生貧困的他來說,嘲笑已經難以讓他生出半點恐懼。他害怕的是在吳迪的面前出丑,不想聽見她嘲笑的聲音。他不想打破她心里那個冷冷酷酷的林凡影跡,他想要一直把它保留在她的心里,盡管他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生出這樣想法。
漸漸地吳迪從投入中蘇醒過來,那雙帶有深意的眸子向著林凡望來,嘴角還帶著得意的笑。見此,林凡知道最艱難的時刻還是到來了,深深地吸了口氣,林凡硬著頭皮開始了他的第一句。
“紅領巾迎著太陽……”
預料中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第一句還沒有結束,就聽見身旁吳迪那肆無忌憚嘲笑諷刺的聲音:“哎呀林凡,你唱得也太難聽了吧,原本我還以為你能找到一點調,誰知你竟然一點都沒有找到呀,哇哈哈,快笑死我了……”
吳迪這么久的策劃終于得以實現,她盡情的笑著諷刺著,誓要將林凡羞辱到底,禮堂內也盡是她那獨有的笑聲。臺下的老師和學生也因為她的緣故轟然大笑出來,看著他們哄笑的樣子,林凡的臉漲得通紅,這是他有史以來最難堪的一回。以前他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以往他都是父母的乖兒子、老師的好學生、同學的好榜樣,每一天都活在羨慕與贊揚之中。他的生活也很平靜,每一天都在為自己的未來慢慢的努力著。
然而這一切平靜都因為吳迪到來而被打破,每天不能平靜的學習不說,而且還讓自己在這么多的老師和同學間出丑。他怕了,他真的怕了這個外表靈動可愛的女生。在他的面前,他感覺自己所為的那些堅強都變得脆弱無比,仿佛只要那么輕輕一碰,它就會變得支離破碎。此刻的林凡真的有種想要哭出來感覺,他真的有些后悔當初為什么要‘得罪’她,如果當初能忍那么一下就好了,也就不會有今天這難堪的局面。
然而世上卻沒有后悔藥,吳迪的嘲笑聲讓他難以呼吸,提醒著他悲劇還沒有結束。慢慢地林凡靜了下來閉上眼睛,因為吳迪那嘲笑的樣子是那樣令他的刺痛。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完成那首歌曲的,結束之后他就匆匆的離開了禮堂,在那里他是一分鐘也呆不下去。
那次吳迪贏了,而且贏得很徹底。也是那一次,他們的關系變得更加冷淡。平時兩人見面也只是當做陌生人一般擦肩而過誰也不和誰說話。并且林凡還找到老師要求換了一個新位置,就坐班級的最靠后的那個角落。在那里林凡就看不見她了,這樣也能讓自己不受她影響。
就這樣已經臨近了期末,而林凡也開始專心的復習,不在想其他的事情。原本他以為,一切都會這樣平靜的發展下去。但事情的發展總是讓人不可預測。
元旦前夕,天空飄起了大雪,教室外面銀裝素裹,到處都掛滿了潔白的雪花,被陽光照到閃著耀眼的光芒,樣子美極了。因為元旦放假,所以大多數學生都出打雪仗了,教室里只剩下林凡一個還在堅持不輟的看書。
“能陪我走走么?”突如其來的聲音,將沉思中的林凡驚醒。不知何時吳迪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前,林凡好奇的看著她沒有說話,他不知道眼前這名經常給他找麻煩的女孩,是不是又要出什么花招。
“怎么,害怕么?我有那么可怕么,讓你天天這樣躲著我?”
林凡還是沒有說話,就坐在那里靜靜看著她,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我只是希望你能陪我走走,并不想捉弄你,也不想給你找麻煩,難道你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我么?”吳迪顯得很激動,說話時身子也不由得跟著顫抖,淚水在眼圈里打轉,仿佛隨時都會流出來。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林凡猶豫了半天,最后嘆了口氣還是同意了。他靜靜地跟在她的身后,漫無目的在校園內閑逛。
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兩人的身上也都蓋上一層薄薄的雪花。林凡拍掉身上散落的雪花,看著仍好似無覺的吳迪,想要張口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默不作聲。操場上傳來的喧鬧聲漸漸小了,此時四周除了他二人皆是白茫茫積雪。
林凡搓著雙手,最終還是而不住了,開口道:“吳迪,我們……”
誰知還沒有等他說完,意外突然發生了。吳迪猛的轉過身一頭撲到了林凡懷里痛哭了起來。林凡被她突然的動作驚呆了,一時竟然不知所措,就那樣呆呆的站在那里,任由她在自己的懷里‘胡作非為’。漸漸地林凡也從震驚中歡樂過來,靜靜看著懷里傷心抽泣的女孩,不知到底是因為什么,讓這個叱咤風云的女孩如此的傷心。
“林凡,我姐姐病了,醫生說她也就還有幾年的生命了,姐姐對我很好,我不想她死,林凡你能告訴我怎么辦么,我不想姐姐離開,嗚……嗚……。”
不知為什么,看著她傷心的樣子,林凡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已經不再恨她了,一直緊皺的眉頭也漸漸的松開。林凡抬起手為她拍落身上的雪花,任由她伏在自己的懷里不去打擾她。也許是感覺到了林凡的動作,吳迪哭的更兇了,那樣子就好像要將積在心里的郁悶都要發泄出來似的。好在周圍并沒有什么人,不然看到他們如此親密的樣子,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畢竟在那個時候,早戀一詞可是禁忌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