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溫潤嫩滑的手試著拉開我箍在他腰部的手,我抬頭望著他正轉頭望著我的目光,一抹復雜的情緒閃過了他的眼里,他似乎像是明白了什么,低聲說道：“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那是哪種關系？我當然沒有問出口,再怎么好奇,做下人的基本準則我還是會盡力遵守的。

見我并沒有理會他的解釋,耐心地繼續說道：“我不會跳崖自盡的。”

他又一次試圖拉開我的手,冰涼的指尖劃過我的皮膚留下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繼續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你抱得太緊了。”

經他一提醒,我趕緊松開了手,臉刷的一下升溫了。

“啊!啊!”慕璘祎似乎沒料到我放手放得這么干脆,就這么淬不及防地從山崖邊掉了下去。

我震驚了,伸出手趕緊去拉他,卻連衣服都沒有碰到,只好大聲地站在懸崖邊大吼著：“少爺!”

我顫顫巍巍地走到懸崖邊,心里撲通撲通的,生害怕會掉下去,就蹲在了邊上,拉住了一旁的野草,心悸地朝山下瞄了兩眼,才發現慕璘祎壓在了一棵從山壁而長的樹上,頓時舒了一口氣。

“笨蛋!還不救本少爺上去!”慕璘祎哀怨地望著我,歇斯底里地吼著,整個山谷都在回響著他粗魯的回音。

這一瞬間我真的懷疑他是不是從來都沒被毒箭射傷過。

沒想到我還沒有去找玉洛,玉洛倒是先找了我。

“綠蘿,你知道愛上一個人的感覺嗎？”玉洛手如柔荑,把玩著她面前的精巧的茶杯。

“恩,知道啊。”我吧唧著嘴里的糕點,想也不想地回道。

玉洛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認真地望著我,透徹如潭水的眼里滿是期待,“是怎么樣的？”

“當然是開心啊,我每次見到堂主的時候都會變得很開心。”我率性地答道,她的眼神卻從剛剛的期待變為失望,我不以為然。

“小二!這里再來兩籠包子!”我塞得滿嘴的油,口齒不清地喊道,話說這家茶樓的包子還真是好吃呢。

“綠蘿,你就知道吃!在雁山的時候也沒見你吃這么多。”玉洛撇撇嘴,不高興地嗔怪道。

我只是傻笑了兩聲,“你到底叫我出來干什么的？我在慕府里還沒到那種可以隨便到處走還不被懷疑的地步。”

玉洛拿起茶壺的動作明顯停頓了一下,繼而又緩緩地抬手斟滿了一杯茶,上等的普洱飄來陣陣讓人欲罷不能的清香,這是堂主最愛喝的茶,玉洛記得的,是我最愛喝這種茶。

“你還記得霓風嗎？”玉洛輕抿了一口茶,用一種冷靜得有些怪異的語氣問道。

“當然記得啦。”我不知道為什么玉洛要突然提起他。

我當然記得霓風,我、玉洛、霓風、青蕭本該是一起長大的殺手,霓風比我們都大上了一歲,在我眼里是個特別疼愛我的哥哥,他是我們四個里武藝最高的,所以也比我們更先接了任務。

可在進宮殺一個官員的時候被御林軍五馬分尸了,他的首級還在城門上掛了三天三夜,直到現在我路過城門的時候都心有余悸的,那段時間的我簡直是難過得想死。

“我昨晚夢到他了。”玉洛潔白如玉的手來回地摩擦著杯子。

我有些不淡定了,“玉洛,大白天的可不能這樣嚇人。”

腦海里又浮現出當年城門上的首級,他連眼睛都還沒合上。

“綠蘿,這一切你都是知道的。”玉洛眨了眨眼,難得極其認真地望著我。

我放下了手中的包子,胡亂地用手抹了抹嘴,沉默著不說話。

“我們都知道霓風是任務失敗被御林軍殺死的,可你知道的是,堂主告訴你霓風其實成了叛徒,他死有余辜,要你不要為他難過,也不要放棄繼續去成為他的心腹殺手。”我被她的話驚住了,不可思議地望著她,堂主怎么對我說的,她又怎么會知道？

我的表情似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不以為然地繼續說出了一個我從來都不知道的秘密,“他告訴你的時候我偷聽到了,綠蘿,但你知不知道霓風喜歡你？”

“霓風喜歡我？他不是喜歡青蕭嗎？”在我的眼里,只要是個男人身邊有個青蕭,那個男人都是不會再喜歡上其他人的了。

“那是你以為的喜歡青蕭,可霓風曾經在我和青蕭的面前說過他一直喜歡著你。”真相總是來得太遲了,我一直以為霓風過分地疼愛我是因為把我當成了他的妹妹。

我沉默地想了想曾經霓風對我好的一幕幕。

“都過去了,霓風都已經不在了。”就算他說了喜歡我又能怎么樣,我還是會喜歡堂主,一切也都是不會改變的。

“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愛的并不是堂主。”玉洛的眼神灼灼,讓我不敢直視。

“不可能!”我白了一眼她,這是什么想法啊,我怎么可能會有這種想法呢。

玉洛不說了,只是盯著外面發呆著,小販們叫賣的聲音傳來,讓我想起我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玉洛,是時候該回去了。”我說著把桌上最后兩個小籠包拿上,站起身準備回去。

玉洛并沒有阻攔,只是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目光幽幽地說了一句：“綠蘿,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用一種很奇怪的眼光望了一眼玉洛,總覺得玉洛今天有點奇怪,哪里奇怪又說不上來,可我還是老老實實地說了一句讓她安心的話,“恩,我相信你。”

我親愛的玉洛,我當然相信你,比任何人都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