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慕璋登基以后,他便下令將七皇子和瀾昕流放邊疆,七皇子的一眾黨羽全部殺的殺,流放的流放,且將青蕭幽禁于長樂宮中。
“你為什么要幫我救他?”在我一踏進青蕭的房里,青蕭便開口質問著。
我命令下人都出去了,關好了門,走到她的面前坐下。
“因為我知道你救不了他。”我自顧自地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不是一直都很討厭我嗎?”青蕭認真地看著我。
“是啊,我討厭你。”我和青蕭對視著,她如水一般的眼眸依舊似碧波蕩漾,只是有些微微因為哭過而發紅,“可我們都是姐妹,不是嗎?”
青蕭沉默不語,眼里閃過異色,移開視線看向了別處。
“霓風走了,玉洛走了,如今只剩你我了。”我抬起手中的茶杯,一飲而盡,“還有什么好爭……”
話音未落,只感覺眼前天旋地轉,驟然黑暗,全身也都沒了知覺,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馬車之中,我打開簾子,依稀看到不遠處四面的火光正在逼近,心里忽而慌亂起來,我想要動身,卻只覺得頭疼難忍。
馬車的簾子被掀開,來人一見我,就退出去向外面的人吼道:“找到了!找到了!”
沒過多少時間,又一個人掀開了簾子,看到他的臉出現在我的眼前,心里頓時覺得有了無限的安慰,他進了馬車抱住了我,我貼在他的心口聽見他的心跳聲在耳旁一起一伏,這是我們第一次靠這么近,近得到聽得見他的心跳。
“來,把這個吃了。”他放開了我,把一塊小小的藥片塞進了我的嘴里。
“這是什么?”我捂住胸口,一股外來的氣息正在我的體內流動。
“青蕭以你的命來要挾我出宮,這是她給的解藥。”他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我想了想,心里由一陣高興轉為一陣哀傷,高興的是慕璋為了救我而放了青蕭,說明我對于慕璋更重要,哀傷的是我的高興都是錯的,有沒有要挾我,其實他都是不會傷害青蕭的,如果要殺,就不會一直將她保護在長樂宮里,有我作要挾,只不過是讓青蕭走得更理所當然些。
青蕭走了之后沒幾日,慕璋在宣華殿召見我封我為璋妃,伺候我的侍女們都說千古帝王里,唯有皇上殿下用他的名號賜給了嬪妃做封號,可見皇上對我的重視,他日離那皇后的寶座定是不遠了。
然而就在第二天,他便風光大婚迎娶了左相之女賀詩織為后,入住未央宮,我想我不是越來越不懂他了,而是我從來都沒有懂過他。
沒過多久,他又采納了某位官員選秀女的建議,從民間選了十幾位采女進宮,如今的慕璋貴為皇上,本就應該溫香軟玉在懷才正常,更何況他從來都不是屬于我一個人的,只是,自從那夜青蕭走后,我再也沒有見過他,而他從未進過我的宮邸。
有這個封號又怎樣,不愛終究是不愛,那么容易就被忘懷了。
“娘娘,外面下起小雪了。”明鴛一進門來,趕緊關上了門,可還是有些雪花飄了進來。
“這都冬天了。”我放下了手里正繡著的絲帕,若有所思地望著那些雪花,只那么一瞬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是啊,娘娘,這都快一年了,你看你都繡了多少的絲帕了。”明鴛微微笑道,兩個梨渦掛在臉上。
我看著眼前的絲帕,也不禁失笑,想不到我這雙握慣了刀劍的手禁拿起了繡花針繡絲帕,被我殺掉的那些人定是覺得萬分難過吧。
“娘娘,這是蕭昭儀送過來的雞湯,說是冬天要娘娘注意保暖。”明鴛端出一碗雞湯,頓時一股濃濃的香味四散開來。
我不禁有些疑惑地說道:“這個蕭昭儀也是有趣,這一年逢年過節的總給我噓寒問暖,從她是個采女到今天的昭儀,可她也應該知道這皇上從未進過我仙樂宮啊。”
“蕭昭儀的心思奴婢不懂,但是皇上一定會來的,皇上現在雖然后宮三千,但奴婢相信,皇上待娘娘是和其他妃嬪不一樣的。”明鴛篤定的語氣聽得我有些想笑,這些話自她跟著我開始就一直在我身邊念叨。
“那我就等著吧,這碗雞湯賜給你了,拿下去吧,我要歇息了。”我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示意著明鴛。
“是,娘娘好生休息。”明鴛收好了雞湯退了出去。我甩開了手里的絲帕,望著眼前的紅燭嘆了一口氣。
“嘩!”門突然打開了,我以為是明鴛冒冒失失忘記了什么東西,抬頭一看,竟是慕璋。
他整個身形瘦削了許多,精致的五官越發地深邃,黑玉石一般透徹明亮的眼眸微微瞇起,白皙的臉上暈染上了酡紅,下巴上帶上了一些青茬,白衣勝雪,他搖搖晃晃向我走來,我站起身扶住了他。
“皇上……”剛一叫完,他便低頭吻住了我,柔軟濕潤的唇用力地吻著,我不知所措地抱住了他,他隨即抱著我的身體旋入了帷床之中。
清晨的陽光照射了進來,我惺忪著睡眼想要起身,卻發覺渾身酸痛。
“皇上。”我試探地喊了一聲,轉身去卻發現身旁早已沒有了人,只剩睡過的位置上還留有余溫。我伸手摸了摸那里,心里一片冰涼,慕璋,你對我一點愛都沒有,為何還要困住我。
“娘娘,昨晚奴婢還是第一次見到皇上呢,天子就是天子,皇上是奴婢見過最好看的人了。”明鴛一邊給我梳發一邊感嘆著。
我笑而不語。
“娘娘,薛婕妤在外求見。”侍衛敲了下門稟告道。
“薛婕妤?”我疑惑出聲。
明鴛梳發的動作一頓,憂心地開口道:“這后宮消息傳得太快了,娘娘受寵的消息恐怕已是整個皇宮都知道的事情了,薛婕妤這一來定是拉幫結派的。”
我斂了一下眼,開口吩咐道:“宣她進來吧。”
“是。”侍衛得到指示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