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蘿,美嗎?”慕璋輕喚著我,眼里的流光溢彩勝過今宵的煙火。
我癡癡地望向他,他正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嘴角含笑地朝我走來,墨玉般的眼睛微微瞇起,刀斧神刻的面容如月色般清冷,紫色的錦裘上繡著龍的圖案,更添了幾分無與倫比的貴氣,腰間的玉墜隨著他的步子有韻律地擺動起來。
“皇上……如此晚了,你不是應該在未央宮嗎?”我被他的突然出現嚇得緩了好一陣才開口問道。
“你希望我在未央宮嗎?”慕璋輕挑起眉反問道。
我一時不知如何作答才好,只得先把他拉進了門,關嚴了門,才開口用不急不慢的調子說道:“皇上,你看你滿身都是雪,這外面還在飄雪呢,未央宮離仙樂宮多遠啊,感冒該如何是好?”
我一邊說著一邊幫他為他解下了錦裘,拍下了錦裘上快融化的雪花。
“是,是,是,相公知錯了,娘子不要擔心。”慕璋目光溫柔如水,雙手握住了我的肩頭。
我握著錦裘的手顫了一下,隨即自然地打開了他的手去放好錦裘,“今日是你生辰,本應與皇后一起的,皇后現在恐怕還在未央宮等著你呢,為何要來仙樂宮呢?”
他走過來從背后抱住了我,溫情地在我耳邊說道:“正因為是我的生辰,我更要和我心愛的人在一起。娘子不希望我回來嗎?”
我任由他抱著,無奈地開口說道:“皇上……”我真的不想和皇后乃至整個后宮作對。
慕璋伸出食指壓在我的唇上,阻止我繼續說下去,“我要你叫我相公。”
他放下手指,等待我繼續說下去,我抿了下唇開口道:“相公。”
“恩。”他摟在我腰間的力更重了幾分,他呼吸出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頸項,我的臉上頓時熱了幾分,“娘子,這么些年我不知道你的生辰,你也沒有過過自己的生辰,那從今日起,我的生辰便是你的生辰,可好?”
他說的話在我的心上一動,我的生辰……我從未有過生辰……
我轉過臉望進他的眼里,燭光傾斜在他的臉上,在他的臉上映下一片側影,他深邃的眼眸像一朵朵漩渦,里面仿佛散發著一種吸引人的魔力,讓我移不開眼,慕璋之于我真的是一種無法抽身的情蠱,以至于多年,即便是恨了怕了,看到他的魚餌,我依舊會上鉤。
他湊近了我的臉唇貼在我的唇上開始吻我,我輕閉上眼沉溺其中,一個溫柔纏綿的吻,沿路而下,逶迤在我的頸上鎖骨,他深吻著我將我抱起壓在了床上,脫去了衣裳,露出精壯結實的身材,繼而覆在了我的身上,廝磨啃咬。
“明鴛,這幾日宮中可發生了什么事?”我繡著手帕不抬眼地問道。
“娘娘,你是預感到有什么事會發生嗎?莫非娘娘學過番邦所謂的巫術。”明鴛語氣正經地說道。
我嗔怪地望了她一眼,不料這個不注意竟讓針扎破了手指,鮮艷的血珠冒了出來,“嘖。”
“娘娘,你沒事吧。”明鴛趕緊圍了過來看看我的傷口,轉身道:“我去拿藥箱。”
“娘娘,皇后娘娘駕到。”侍衛在門外通報著。
我心頭一慌,還沒來得及起身,便看見一身明黃色鳳服的皇后走了進來,她裝作不經意地睨了一眼我,淡淡說道:“妹妹莫不是不歡迎我來,自己不來迎接我罷了,連你的丫鬟也不跪安。”
那是你走得太快了。
明鴛一聽當即朝皇后跪下磕了個響頭,大聲道:“皇后娘娘金安。”
我也跟著她起身在她身旁請安,“請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剛剛忽感身體不適,故沒來得及起身迎接娘娘。”
皇后也不知聽沒聽進去,并沒有叫我們起身,而是自顧自地走了進來,念念有詞道:“今天外面出了會兒暖陽,這樣的天氣陽光挺好的,最近也沒有下雪了,妹妹沒什么事的時候就該出去走走,老是呆在寢宮里會被悶壞的,整天繡這些鴛鴦蝴蝶多沒意思,想必也是春天來了,昨個兒未央宮的花花草草便發了芽,我想啊,這花也快開了。”
你覺得天氣好不好關我毛事,你宮里的花花草草關我毛事,你敢不敢叫我免禮起來啊?
皇后晃著明黃色的下擺在我眼前走過來走過去,口中依舊念念有詞著,一直在屋子里踱步來回,看得我心里莫名一陣惡心,結果真的就惡心得頭一暈便載倒在了地上。
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安然地躺在了床上,一睜眼便對視上了慕璋那雙墨色的眼睛,他看著我的眼里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手里緊握著我的手,柔聲問道:“好些了嗎?”
“好了。”我隨意應了聲,便要掙扎著起身,他立刻過來扶著我起身,我有些受寵若驚地望著他。
“你懷孕了,凡事都得小心點。”他沒有看我,而是細心地為我攝好被角。
我微微一愣,冷聲問道:“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中是嗎?”
他沉默并不作答,權當做默認了吧。
“你要我與后宮為敵,為你生下皇子,我沒有外戚,有了皇子便可直接封為太子,穩固你的皇位,而我則會危及皇后的后位,這樣一來,前朝后宮的勢力你都可以掌控,你便可以穩固你的江山,將那些隱患一步一步毀滅。”我冷笑著說道。
“誰告訴你的?”慕璋沉聲問道,眼里閃過陰鷙的光。
“我何須人告訴,自從你騙了我一次又一次,你覺得我還是那個可以隨意欺騙的綠蘿嗎?”我在問他也是在問我自己。
“綠蘿……”慕璋眉頭微皺,目光似有愧疚。
“只要你答應我兩個條件,我便生下這個孩子。”我輕輕撫上了我的腹部。
“好。”他并沒多做思慮立即應下。
“倘若這個孩子是女孩,你依然要待皇子般寵愛她。”我斂下雙眼看著腹部。
“好。”他不做反對。
“還有就是,”我抬眼認真地看著他,“放了慕璘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