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回來的李向心情明顯比上次好,一進門就高興的對蘇曉染說,“曉染,小寶的情況有好轉了,醫生說過不了多長時間小寶就會醒了。”
蘇曉染捧著一本書看的津津有味,聞言,頭也不抬道:“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
欣喜過頭的李向并未發現妻子的異常,興沖沖拿了換洗的衣服走向浴室。
蘇曉染看了眼李向放在梳妝臺上的藍色瓶子,有點無可奈何,陸安琪說對了,男人在這方面總是粗心大意的,他們天生保護弱者,同情弱者,覺得這并不是什么大事,她并不想跟李向在背后談論他的大嫂。說了李向怎么想她不知道,可是以后李向就會先入為主的認為自己不喜歡他嫂子,處處針對她。
雖說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實,可是眼睛看到的比苦口婆心勸說更要有效果。
總會有機會的。
“曉染,想什么呢,那么認真?”想起妻子的化妝品,李向獻寶似的將瓶子遞給蘇曉染。
“你呀,丟三落四的,把它放衛生間的隔斷里了,難怪怎么都找不到。”
蘇曉染靜靜的盯了李向一會,才應聲:“是嗎?”
李向有些心虛,妻子的眼睛那么平靜,似乎知道他在笨拙得演著自己編織的小謊言。
他話鋒一轉,聊起了自己和大哥小的時候。
“那時候家里窮,偶爾有些好吃的,大哥都會給我吃,他自己從來舍不得吃一點點。每次我在外面闖了禍,大哥也總會站出來替我背黑鍋,爸媽知道原委后總會罵他傻,他卻笑呵呵的翻來覆去就那一句話,‘他是我弟弟’。那時候的大哥就是我的天,我的依靠,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蘇曉染靜靜的聽著,沒有說話。
“那年的冬天特別冷,我羨慕人家吃魚,就和幾個小伙伴商量著自己去河里弄魚吃,忙活了半天也沒釣到一條魚,其他人覺得沒戲了紛紛離開,我不死心就一個留下了。河面上結了厚厚的冰,我想著老人常說河中央的冰比較薄,就忘了父母的告誡往河中央去了。結果,冰裂開了,我整個人掉了下去,千鈞一發的時候,是大哥拉住了我。原來大哥找了我整整一天,聽村里人說我在河邊,怕出什么事先讓村里人通知我父母,自己先一步來找我。我被救了上來,大哥卻掉了下去。那時候我真以為大哥沒了,我就想,如果大哥真的因此而喪命,那我就跟著大哥一起,黃泉路上我們還做兄弟。”
說到這里,李向笑了笑,“所以,我這輩子最虧欠的人就是大哥,若不是那次落水,大哥也不至于身體底子那么差,一感冒發燒總要半個多月才能痊愈,所以,曉染,不管大哥怎么對我,那都是應該的,他是我的兄長,我一半的父親,他的身上流的是和我相同的血。”
蘇曉染張張嘴巴想要說點什么,卻覺得此時說什么都是多余的。有種奇怪的想法像是要浮出水面,她還未來得及抓住,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