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卓翊軒的面色陰翳,犀利的眼神一一掃過下方眾臣的面上,心中不知在想什么,只是沉默無語,但叫眾臣心中忐忑,都低垂著頭,不敢率先開口。
整個金鑾殿安靜的只聽的到眾臣緊張的微微急促的呼吸聲。
前夜皇上壽辰,與會的高品官員甚多,加之昨日早朝皇上未到,聽說是守護著受傷不醒的梅淑妃,因而結伴回府時該聽到的都聽到了。
當今圣上寵愛梅淑妃是天下皆曉的事,何況連太皇太后亦受驚不小,怎么看也知道此時龍心不悅著呢。
君不開口,臣自不敢亂動,就怕一個不小心就充當了出頭鳥被射了。
君臣就這樣耗了小半個時辰左右,終于還是有人耐不住了,一個箭步跨出班列,朗聲道:“啟秉皇上,臣有本啟奏!”
“說!”卓翊軒星目含威,目注殿下一向以言辭犀利不怕得罪高官的言官將文顯。
“皇上壽辰乃萬民同慶的高興事兒,但卻因王革檢查監管煙火不力,以致煙火偽劣,驚嚇了太皇太后鳳體,傷了梅淑妃娘娘,因此,臣以為王革需對此事負責!”
此言一出,負責煙火押運的王革當即腳下一軟,跪倒在地爬至殿中,不迭的邊磕頭邊高呼:“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卓翊軒不曾瞧他一眼,只是看著蔣文顯,果然他還有未竟的話要說。
“蕭昭儀居心不良,竟當眾要求梅淑妃娘娘與圣上一起點燃煙火,累得娘娘受傷,定然早就因妒生恨包藏禍心。因蕭昭儀是皇上后宮,不在微臣諫言的范疇中。但其父左相蕭大人為眾臣之首,不曾教導女子三從四德,使其女兒所犯七出之罪,蕭大人難辭其咎。”蔣文顯言辭灼灼,目不斜視,“再凌霄坊掌柜莫名死亡,臣以為這其中定有什么詭計,梅淑妃娘娘受傷之事絕非意外。因此,呈請皇上明辨秋毫,查明此事!”
“蔣文顯,你是什么意思?”左相蕭宇聞言,一陣哆嗦。雖然昨日杜智信已經私下問過,他自覺光明磊落倒亦不曾放在心上,只是擔心女兒會因此受罰。不想,此時蔣文顯卻字字句句暗示是他與女兒聯合陷害梅淑妃。
“下官沒有什么意思,只是履行下官的職責,提出下官的見解!”蔣文顯不卑不亢,一派淡然。身為言官,時時刻刻謹記要成為皇上監管眾臣的耳目,亦要隨時隨地提醒身為一國之君的皇上為民解憂。
能做上眾官之首,蕭宇自亦有他的能耐,不似王革被嚇得腿軟,他隨后便鎮定如常的跨出班列道:“皇上!微臣女兒從小知書達理,謹聽閨訓,微臣相信自己的女兒是無辜的,斷斷不會懷有異心故意加害梅淑妃娘娘,而微臣行得正坐得直,亦不可能聯合昭儀做出如此忤逆犯上的事來。因而,微臣亦懇請皇上下令早日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還昭儀一個清白與微臣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