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聽了心中唏噓,雖然同情,但女子偷情向來是要重罰的,何況還是皇帝的嬪妃。她掃一眼眾姝,有的人眼含輕蔑,有的人事不關己,還有的人面帶同情---
她幽幽的一聲長嘆:“就算如此,你既已身入皇家,就該恪守婦道,好言相勸將他遣出宮去。卻為何要與他私通,穢亂宮闈?要知道,一旦事發,就不單單是你們倆個人的事,還關系著你們兩家的生死。就如你們現在這樣被韓總管抓到,你可知,依照我朝后宮宮規律法,你們將要承擔什么樣的后果?”
若若此言一出,那嚴吉已嚇白了臉,忽然狠狠的一頭磕向地面,大叫道:“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草民不是自己要進宮的,是她二娘說李瑜在宮里打點好了一切,等著草民進宮與她私會。還說她在宮里攢了好些銀兩,會幫我爹還債。草民本來害怕被查到沒有凈身的事,不想那日竟然就這樣混了進來,因而才相信她二娘所言與她相見的!”
“什么?”所有人都被他的話驚到,這是件多么荒唐的事啊!
“你---”李瑜也怔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瞪視著他,“你、你不是說是因為你放不下我,才進宮來找我的嗎?為什么又和我二娘扯上關系?”
嚴吉不管不顧李瑜的質問,只是一個勁的磕頭求饒,而聲聲所說的只是讓饒他自己一條命,從頭至尾沒有替她求饒。
李瑜深情的目光漸漸黯淡,里面盛了滿滿的痛。她挺直了削瘦的肩,迎著若若憐憫的目光,無畏無懼的道:“嚴吉說的沒錯,是嬪妾讓我二娘叫他進宮的,他也只是嬪妾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的受害者,請娘娘開恩,對他從輕發落。至于嬪妾自己---”
李瑜再次看一眼始終以磕頭的姿勢趴在地上的嚴吉,嘴角扯出一抹哀傷的笑意:“嬪妾觸犯宮規,犯下淫邪之罪,但憑娘娘處置!”
若若有些寒心的看看嚴吉,又同情的看向李瑜。對于她,她了解得不多。不,應該說她因為軒的嚴加保護,對這后宮的女人一個都不了解。是不是還有很多人有著李瑜差不多的遭遇,卻為了保全家人,為了保護愛人,而不得不進宮呢?
她不敢往下想,所以只有快速的將此事解決。
她也明白到了最后,李瑜還是沒有埋怨她愛著的人,還想要保全他的一條命??伤?,此時心中還有半點昔日的情分嗎?想來是沒有的了,不然,他為何在李瑜說出這樣一番話后,還是無動于衷,只想著自己。
為了全李瑜的癡情,她唯有為她盡上一份力。勉強的止住想要流出的眼淚,若若綿柔的聲音帶著清冷:“嚴吉暫押大牢!”
在見到李瑜感激的一笑后,她又沉重的道:“李氏身為皇上后妃,不尊宮規,不守婦道,穢亂宮闈,褫奪其位份!打入冷宮!”
“謝淑妃娘娘!”李瑜對著若若磕了一個響頭,在韓青的攙扶下緩緩站起,最后一次看向所愛之人,卻還是只看到他的背影。凄絕的笑在嘴角慢慢漾開,只叫幾個心軟的宮嬪都略紅了眼。
之后,對于梁玉鳳的督管不善,若若罰了她一個月的俸祿以示警告后,有些虛軟的在月蟬的攙扶下起身離開。
清秀宮儀門外,韓青正等著她:“娘娘?那嚴吉?”
“皇上是什么樣的意思?”若若知道卓翊軒應該早有定奪。
“皇上的意思是將他宮刑!”韓青知道兩位主子都仁厚,沒有要走他們的性命。但那個嚴吉,就算是他這樣不懂愛情為何物的老太監都有些不齒他的為人。
“那就照皇上的意思吧!”若若黯然道,心中對李瑜說著抱歉,這樣的人是斷不可能完好無損的放出宮去的,不管是為了皇家顏面,還是為了李瑜這樣癡情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