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酷熱難當,金鑾殿內正如寒流過境。
卓翊軒冷冷的注視著殿中跪著的人——威武大將軍邱然:“邱大將軍,你倒是跟朕好好的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威武大將軍一向以忠義兩全而聞名,同時又掌握著齊天皇朝的兵權,何時如這般丟人現眼過。當下氣得吹胡子瞪眼,還得為自己識人不清而辯解:“請皇上恕罪,是老臣一時糊涂才會犯下如此大錯。”
“你就用一時糊涂這四個字就想要推卸責任嗎?”平常對邱然禮遇有加的卓翊軒,并沒有半點想要放過他的意思,“要不是今日一早有人將這張紙條綁在箭上射在朕的面前,朕不知要在全國百姓面前鬧多大的笑話!”
“皇上息怒!”眾臣齊聲呼喊,至于有幾人是真心,又幾人是假意,那就不得而知了。
“臣——無話可說!請皇上責罰!”耿直的邱然自覺對不起皇上,只好自請受罰。
“不罰你豈不是要讓人說朝綱不振!”卓翊軒沒有絲毫猶豫,當下就要宣召。
就在這時,只見秦光耀忽然走出班列,往邱然身邊一跪,言辭懇切的道:“皇上請息怒!臣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若覺得不當講,就不要講!”卓翊軒非常不給面子的駁斥,顯然心中真的很是惱怒。
一句話將秦光耀堵得面紅耳赤,他本來就是武人出生,不善言辭,此時竟不知如何接下去了。
眼見卓翊軒又要開口處罰邱然,看不過去的夏敬蒼忙出列道:“皇上,邱將軍雖然錯認了蒼---呃---假蒼某,但也是那小賊可恨,竟然拿了前蒼日的假玉璽,騙過邱將軍。老臣斗膽,還請皇上對邱將軍從輕發落。畢竟,邱將軍也是希望我齊天皇朝可以以仁德待人啊。”
“是啊是啊!皇上,那玉璽做得跟真的一樣,也難怪邱將軍會信以為真。”秦光耀這時才能接上話,為邱然求情。
眾大臣眼見卓翊軒的面上有些許的松動了,也都紛紛為邱然求情。
卓翊軒凝眸半晌,語氣才稍微和緩道:“好在朕已問明那小賊只不過是對皇宮好奇,又曾在錦州聽說過有蒼氏后人一事,才膽大包天想要到朕這兒來騙吃騙喝。只是如果他是別有用心之人,那朕這皇宮豈不是要引狼入室了。”
“皇上顧慮的是!”夏敬蒼立即附和,“老臣想,此事這么快能夠大白于天下,這以后定不敢再有人如此魯莽行事犯下此等大逆不道的罪行了。”
“好吧!既然太尉這么說了,朕就饒邱將軍一回。只是若朕完全不罰你,定會讓人不服。”卓翊軒頓了頓,思索了一下,“就罰俸半年,在家閉門思過四個月,以儆效尤。這四個月中,不得隨意外出,不得接見外人。邱將軍要在府中好好的思過,明白了么?”
“謝皇上隆恩!”邱然立即叩謝恩典,還非常感激的對夏敬蒼和曾是自己麾下的秦光耀道了謝,便回班列站好。面上那頹然的表情,讓人不由唏噓。這以前的功勞再大,在朝中做事萬一出個紕漏還是要遭罰的。
見大殿又安靜下來了,卓翊軒讓小常子將他手里捧著的,一個用紅布遮住的盤子走到大殿中央,他道:“當年蒼日國國主聽信讒言,無故挑起戰爭,最后敗北,先祖曾去蒼日舊宮尋找玉璽,卻是沒有著落的。今晨,那賊子在被抓之前說道,這玉璽不是他瞎做的,而是在蒼城游玩時撿到的。雖說朕不相信他的話,但朕覺得應該讓眾卿家一起鑒定一下,若是假的,立時就毀去,若是真的,也是要作為一個見證收藏在國庫中。”
小常子一一在大臣們面前走過,有的說是假的,有的說是真的,也有的不敢隨意發表見解,一時之間拿捏不定是真是假,群臣也在真假之間搖擺。
若是假的,毀也就毀了。可萬一是真的呢?那畢竟曾是一個國家的象徵,更是能體現齊天皇朝這樣一個泱泱大國,對敢于反抗的附屬國輕易打敗的見證。若毀了,豈不是可惜么。
商議了半天,沒有結果。忽然右相獻計道:“皇上,這玉璽總也是人雕刻出來的,臣聽說每個人或是每種雕刻的技藝都有其細微的特點。皇上何不放榜,廣招天下會雕刻的能人前來辨別呢?”
“微臣覺得不妥!”新任的左相季文亮立即反駁道,“如此一來豈不是天下皆知了么?這人多嘴雜的,恐會生出些是非來。”
“嗯——”卓翊軒沉吟片刻,道,“容朕再想一想,這事本也不急。眾愛卿也好好的想想,看是否有可以不驚動百姓,但能鑒定出真偽的好法子。今日就這樣吧,退朝!”
退了朝,他還得去給滿懷委屈的窩在天牢里的表弟陪個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