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燕兒！你盡管說吧！我答應你！我什么都答應你！別說是三個，就算是三千個、三萬個，我也一樣會答應你的！”林子下意識地緊緊抱住燕兒，淚如雨下，“滴滴答答”的落在燕兒的臉上。他的心怦怦直跳，一種不祥的預感從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他實在不愿往那方面去想，卻又無法祛除那個如鬼魅般揮之不去的陰霾。

“謝謝你！林子哥！那我就開始說了……”燕兒用充滿感激的目光望著林子，艱難地說：“假如將來我有什么不測的話，請你一定要……”

“第一，把我留下的教學工作做好，山里的孩子不能沒有老師！”

“好！我答應你，一定幫你完成這個心愿！”林子眼含熱淚朝著燕兒堅定地點了點頭說。

_第二，我把阿爸阿媽都托付給你了……我去了以后……幫我好好照顧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他們太可憐了……”

“嗯！放心吧！燕兒，我會的！因為他們同樣也是我的父母啊！”林子再也不忍看著燕兒那雙充滿渴望的眼睛，他轉過臉去，擔心自己會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在他的身后，等待之中的人們正在茫然地啜泣。

“第三……”燕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對林子說：“林子哥！水……我想喝水……”

“水？”林子用詢問的眼神望了望守護在一旁的大夫，大夫含著淚點了點頭。

林子忙把桌子上的橙汁倒進杯子里，又從一旁拿來一根吸管，送到燕兒的嘴邊，小心翼翼地喂著她喝：一口、兩口……燕兒貪婪地品嘗著。忽然燕兒停了下來。林子連忙放下手中的杯子，從貼身的衣兜里掏出手絹為燕兒拭去嘴角邊殘留的汁液，望著眼前這塊熟悉的手絹，燕兒的淚奪眶而出，她癡癡地看著眼前的“愛人”，問：“林子哥！這塊手絹你一直都帶著嗎？”“是的！我一直都貼身帶著！寸步不離！”林子把嘴湊到她的耳邊一字一頓地說。

燕兒彎彎的睫毛動了動，同時嘴唇也隨之動了動。艱難地說出了那句在心中積蓄已久的“夙愿”：“第三，我知道，這也一定是最讓你為難的，并且也是我最想見到的結果。你答應我必須照我說的去做！不然的話，我會永不瞑目的！”

“燕兒！你知道我一向都是聽你的！是什么？你就快說吧！我保證一定盡力做到！”林子用堅定的目光望著燕兒說。

“那就好！我說……無論如何，你都要……找到小茹姐……然后娶她為妻……好好照顧她……一生一世……”“知道嗎？我和小茹姐曾經有一個約定：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她會來看我……可惜我……恐怕再也等不到那一天了……”說著，兩行熱淚從她那雙閃亮的眸子里流了出來：如綿綿細雨般的“滴滴答答”地打在林子那顆潮濕的心底。他的耳邊仿佛又一次響起了那段熟悉的歌謠：“我能感覺：我像只麋鹿奔馳思念的深夜，停在你心岸啜飲失眠的湖水。苦苦想你習慣不睡，為躲開寂寞的狩獵。我的感覺：像小說忽然寫到結局那一頁，我不愿承認緣份已腸思枯竭。逼迫自己時光倒回，要美夢永遠遠離心碎。我抱著你，我吻著你，我笑著流淚。我不懂回憶能如此真切，你又在我的眼眶決堤淹水，愛不是離別可以抹滅。我除了你，我除了瘋，我沒有后悔。我一哭全世界為我落淚。在冷得沒有你的孤絕，我閉上雙眼，用淚去感覺，你的包圍。”是啊！林子怎么也沒有想到：善良可愛善解人意的燕兒，直到生命之火即將熄滅的那一瞬，還在為著他人的美好未來設身處地地著想。卻唯獨沒有想到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