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夜夜笙歌的中原王都了無人煙。看來香薷這只紅狐貍這一天作孽深重。
一只路人行色匆匆從我們身邊經過,連走時不忘低頭看了我腳旁的雪狼一眼,不禁搖頭感嘆,“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王上要砍了自己弟弟一家,這美人居然牽著這么丑的一條狗。”
哦,雪狼為了掩蓋身份,為了不迷暈路人,搖身一變成了一只灰不溜秋土不啦嘰的……小狗。還有千里和大雨,為了方便行事,我幫他們隱了身形。
一向慵懶的雪狼變得十分躁動,回過頭對著不遠的那只路人甲叫了兩聲“汪汪”,路人甲嚇了一跳,跳腳罵開,雪狼想予以還擊,被千里勒住。
以此我知道原來雪狼這只的弱點是外貌。
我們尋了一家客棧,老板很厚道,再我拋出一打金子后,為我們安排了一個清靜的后院,雪狼再度搖身一變,白衣白發全身雪白的翩翩佳公子,眉目間還含著憤怒,眼神哀怨又凄涼的瞧著師父。
師父無視之。
我有些看不下去,拍拍他的肩,“你是天下第一帥氣的狼。”
他這才平定下來,悶悶的扶起大雨,為他療傷。
我第一次見到中原的法場,今天,也要將第一次獻出去……第一次,呃,劫法場。
法場邊這個茶樓建的很不錯,剛好可以將法場里的動態看得一清二楚,這茶樓的主人品位頗為不錯,一邊喝著茶一邊觀看頭顱飛濺,有錢人士的享受啊。我要了十條水煮清魚,一杯茶,坐在茶樓上,等待正午。
正在我啃著第六條魚的時候,右眼皮輕跳了下,小二顛過來利索地擦了我對面的一方桌面,嘴里向我陪著不是,待桌面亮堂如雪,一位白衣男子款款落坐,坐下后才對我報以客氣微笑,“抱歉了姑娘,茶樓里人都滿了,介意我坐這里嗎?”
如果是別人,我肯定會毫不客氣的頂回去,“你丫都坐下來了裝什么清高貴氣?”可是,對面這個人是中原王新寵的妃子——香妃的哥哥,郭岸。原本的兩個姘頭,如今兄妹相稱,真是匪夷所思的厚顏無恥。
于是我扯出一抹從容笑意,“公子請便。”
我又啃了一條魚,眼神飄向法場,一位官老爺帶著一群人坐在臺中。
對面那人笑道:“姑娘愛吃魚?”
我抽出空來賠笑,“自然。”
他又問,“姑娘同襄王府有什么淵源?”問過后似乎感到有些突兀,十分懊惱地拍了拍腦袋,做誠懇模樣,“實在抱歉,我本不該如此一問,只是,這襄王府最近勾結妖孽,我怕姑娘白白受了傷害,你這樣貌美年輕,可該好好珍惜才是啊。”
我是多么想將他那張嘴臉抓爛啊,可是我不能,我得笑意吟吟的回過去,“多謝公子關心,我不過是來湊個熱鬧罷了。你知道,這深宅大院住得久了,便有些無聊。”
他趕忙傾過身來,“姑娘家住何方?”
我正冥思苦想編個地址出來搪塞一番,便見一只灰狗從樓梯處竄上來,飽受白眼腳踢之苦,竄到我跟前,我將灰狗抱到懷里,逗著他的下巴,同對面之人笑道:“這是我家小灰,你看它多可愛。”
小灰十分不樂意地扭了扭身子,我十分不容易地將他往懷里塞了塞。
郭小人十分高興的點頭贊嘆,“好一條可愛的小灰狗。”
小灰隔著桌子朝他吠了一聲,他做受驚嚇模樣撫了撫前胸。眾客觀不樂意了,雪亮雪亮的眼神殺過來,射向小灰,無法,我只得抱著小灰下了茶樓,向法場周邊踱去,那里,襄王府七十三口人跪滿了一地。
奈何郭小人黏人的本事不小,亦步亦趨跟在我身后,眼見著午時三刻就到了,再度無法,放小灰,咬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