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沒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我瞧著滅濛失控的樣子，不由就笑了，葬念島，葬的不就是她對玄冥的思念么，既然要葬，又何必做出現在這個模樣？

“我只知道若是愛便要去爭取，若是愛便要為他好，而不是處處與他為難、加害于他。”

“是玄冥逼我這么做的……”

“玄冥殺了你父母？還是滅了你滿族？抑或是踐踏凌辱過你？”頓了頓，見她沒說話，繼而又道：“他沒有，沒有人逼你，反倒是我見著你在逼他，其實愛與不愛，恨與不恨，終究只是你一個人的事……不過在一念之間……”

“他背情棄義，始亂終棄，這樣還不夠么！我要如何不用你來評說！”長鞭甩下，我不再多說，多說無益……可我不會相信，玄冥那樣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事。兩個人之間，若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還談什么情義，談什么始終。

玄冥找來時，我正和小黑偎在石頭上，比拼誰睜眼時間長的游戲，輸的那一番就學狗叫上三聲，眼看小黑眼睛通紅就要熬不住了，電光火石間石洞轟咚一聲，火花四濺、碎石亂飛，迷了我的眼睛，又是幾聲轟咚，整個石洞轟然倒塌，玄冥那廝果然靠不住，我沒被滅濛整死，反而被石頭給壓死了。

我忍不住罵了聲娘。

亂石橫飛間他騰出兩只手將我和小黑撈出來，事先也沒為自己護法，便生生受了滅濛一招，黑色的羽毛交織在一起化為蛟龍，就那樣直直撞上玄冥的背脊。

他嘴角掛著血絲，臉色慘白與滅濛道：“四月初四，北海之上，我與你一決高下，我若輸了，任你處置。”輕嘆一聲，似是喃喃自語，“我躲了你千年，也累了?！?/p>

滅濛悲極反笑，身子搖搖欲墜，“好，好，好一個四月初四，我定然如期而至，取你尸首！”

玄冥再未看她，瞧著我扯出難看的嘴角，“小妖精，倒是連累你了……”

他背對著滅濛，因而看不見滅濛凄慘的神色，誠然，滅濛也看不見他面上比哭還難看的牽強笑意。如果，他們兩個肯面對彼此，事情不一定會鬧到這般地步。可這世間上最殘忍的莫過于，從來沒有如果。

鎖住我手腳的法器突然松了，滅濛轉過身，向深海深處走去，我望著她的背影，張了張嘴，卻在看見玄冥轉過身來，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喟然嘆息時，自覺閉上了嘴。

小黑睜著大眼，天真且迷茫問道：“你既然那么舍不得，怎么不去追？”

玄冥只是苦笑……

小黑以手撓頭，“大人的世界真奇怪，明明是那個壞人自己要傷這個哥哥的，為什么自己還要那么傷心呢？既然傷心，為什么之前還要傷呢？姐姐，你曉得不曉得?。俊?/p>

你瞧，連小黑都看出來了……想隱藏卻欲蓋彌彰，還以為自己是多么高明的戲子，只有入戲的人才會當真。顯然，他們兩個都入了戲。

當然，這么深奧的話即便我告訴小黑了他也聽不懂，說不定還要繼續追問，我只得學著他一臉迷茫的樣子，迷茫的嘆了一口氣，“姐姐也不曉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