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記憶撿回了,可修為難以一時恢復到往日的高度,只是記起了口訣、蠱術,那些高深的蠱術須得高深的修為作為后盾,方能施展出磅礴的能量。前幾日昏睡時,封天印同時開啟,法力靈氣源源不斷的流進我體內,如今的我雖然已過清虛境,卻還遠不是七燼的對手,反抗不得。
既然反抗不得,索性就省著力氣,擺了個舒服的姿勢掛在他肩頭靜息修煉,反正我不急,畢竟封天印在我體內,封天印里封存著阿娘的地境法力,等著我慢慢吸收修煉。
按理說修為每跨過一個境界,便要遭一次天劫,而我自妖妖以來卻從未經歷過,許是曾經渡過了,這一回便將我省了。老天爺有時候還是長了眼睛的。
正當我感嘆老天爺時,老天爺居然顯了靈,血妝攔在前方,以手繞圈,結出一道厚厚的血墻,將我們三人圍在血墻里。
我猛地想起她便是一百年前,出現在洞庭湖上的那個血袍人,難怪之前總覺得眼熟。
血妝原是帝臺西邊淚牡河里的女妖,記得那時我不過百歲,在淚牡河邊玩耍,不小心遇上水獺,被拖入水中,那時我還未學會泅水,生生在水里受了一番罪,是小血妝顫巍巍將我駝上了岸,父尊感念她的功德,收了他做義女。
可她畢竟濁體凡胎,即使是得了父尊的親傳,終身也突破不了地境,是以,靈虛之巔的她敵不過七燼,不過五十個回合,便有些支撐不住。我只是有些奇怪,怎么只有她一人出現。
我望了一眼北方,看來這次真的要去一趟犬戎,見一見焰琉了,雖然我不愿見他。
眼前突然一道急速流光閃過,拍上七燼的后背,他為之一振,我從他的肩頭落下,卻沒砸到地上,而是落進了一個微涼的懷抱。
來人在我耳邊長嘆一聲,“總算找到了……”
聲線溫潤,落在我耳里卻如海之翻浪,久久不能平靜。我還未想好要以何種身份面對他,還未想好要將他置于何地。
雪狼化身為天馬,趁著七燼和血妝斗法期間,馱著我和燭陰以迅雷之速朝著南門關掠去,在南門關口遇上了大祭司,她一身狼狽躺在地上,顯然是同人激戰過,見著我們過來,拼命支起身子要與雪狼一戰,我同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住手。
她愣了一愣,道:“殿下,此人居心叵測,先前重傷于臣,讓臣無法趕去支援君主,好趁火打劫,將您劫走,臣,誓死保衛您的安全!”
雪狼停下,扭頭問:“殺了她?”
我身后響起一道聲音,起伏的胸膛貼著我的后背,他道:“不必,她若死了,其他人必有感應,一定會傾國之力從這個方向追來,到時就不好走了。”
我在心底冷笑一聲,原來他是故意選了南門關這一條路,先將大祭司重傷困在此地,再趁亂將我奪出,而后從原路返回,即便血妝發布命令追拿他,那些將領們也不會從南門關追來,因為她們知道,南門關有大祭司在鎮守,不用多此一舉。
燭陰果然還是那個燭陰,即便同我先前一樣沒了記憶,也一樣會玩弄權謀,不像我,倒是成了傻子。
雪狼從大祭司的身上跨過,急速奔走在一望無際的蒼茫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