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剛走,雪狼便來找我了。
夜里,他直直落在我床頭,月華在他的銀色發絲閃爍游走,別有風韻。雪狼對我的態度一向不好,如今燭陰出了這么一檔子事,他看我的眼神直想把我剝皮抽筋。
我無視之,從被子里露出一顆腦袋,打著哈欠問,“深夜造訪,擾人清夢,所謂何事?若是說不出個一二來,別怪本殿對你不客氣。”
雪狼冷哼一聲,別開眼睛,余光斜睥著我,“將你手中的兩方精華拿來!”
我的神情木了木,轉而低聲淺笑,“是燭陰讓你來的?如果是,你回去告訴他,想要精華,就親自來求本殿。”
雪狼沉默許久,啞聲道:“血樓,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我茫然道:“良心?那是什么?燭陰將本殿打入地幽受了六千年的腐骨之痛,你卻要本殿對他有良心,呵……真是好笑……這是哪門子的道理,嗯?”
雪狼的臉色比之前白了幾分,恨聲道:“你只知道他將你打入了地幽,卻從不知道他為此所受的折磨,你說你受了六千年的腐骨之痛,卻可知他這六千年是怎么過來的?自從遇見了你們一家子,他就沒一日安寧過!你的好母親,逼得他與據比天尊兄弟反目,而你,又逼得他無路可走!”
他說完這番話,仇恨的將我看著。
我被他這番話氣的手指發抖。
是燭陰親手將我打入地幽,我永遠不會忘記他那日絕情的神色,永遠不會忘記鳳凰琴泛出的幽冷的光芒。既然是他親手,何來折磨?!燭陰他,竟然為了得到精華,編出這樣的謊話來,當真以為我還是從前的妖妖么?!
我將怒氣壓了下去,柔和笑道:“既然他這么想要本殿手里的兩方精華,本殿給他便是……不過,可不敢勞煩你,本殿會親自送給他。”
我將“親自”兩個字咬的十分重。
雪狼卻不肯,一頭銀色的毛發張揚開來,殺氣騰騰,手里蘊著一團銀色的光芒。
我往床上靠了靠,沉沉笑道:“雪狼,本殿今夜不想殺人。”
雪狼到底是殘余了一些理智,負氣的哼了一聲,便消失在屋內。
待雪狼一走,我的手中蓄起一團紅色花瓣,瞬間織成一條鞭子,悄無聲息的朝著屋外延生,將屋外的一個小婢女拖至床前。這個婢女,修為在清虛之境,不是一個尋常的婢女,這幾日都在門外潛藏,我一直裝作不知道,只是,今夜,她聽見不該聽的。
她跪在地上,慌張而驚恐,“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
我御術,花瓣將婢女整個包裹其中,煞是好看,咯咯笑問,“誰讓你偷聽的?”
她低著頭顫抖道:“沒……沒有誰,是……是奴婢自己,路過盡攬芳菲,便……便想著殿下睡的好不好,想進來看一看,卻沒想到,還未進來,就被殿下發現了……”
理由編的倒是不錯。
我嘖嘖嘆了兩聲,將花瓣打入她的身體,“你以后就只能聽本殿的話啰,不然,本殿一個不高興,念動術法,你可就尸骨無存了。”
她驚恐的瞪大了眸子,癡癡喚了聲,“殿……殿下,您……您的修為……”
我用食指抵住她的嘴唇,“噓……千萬別惹本殿不高興。”
她連忙噤了聲。
這雨師妾國,有能耐派人監視我的人,只有血妝和大祭司,她們兩人早已沆瀣一氣,是誰都無所謂。
我撫了撫婢女的頭發,語氣誘惑,“來,和本殿說說,是誰派你來的?派你來干什?”
她抖著聲音道出“君上,君上讓奴婢來探一探殿下的修為。不過,殿下放心,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殿下依舊是清虛巔峰的實力。”
我滿意的撫了撫她的臉,便打發她繼續守在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