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說完那番話,便睡了過去。
我坐在枯黃的焦土上,愣愣出神。我有許多事要做,譬如集齊五方天地精華,將欠下的債還了;譬如解決焰琉,化解自身危機;再譬如,找燭陰報仇。
我仔細合計了一下,當務之急,是養(yǎng)傷,唯有將傷養(yǎng)好了,才能去做別的事。既然要養(yǎng)傷,就得找一塊養(yǎng)傷的好地方。帝臺沒有了靈氣,已然不合適。
唔……那便回國吧,回雨師妾國。
我將一頭招搖的白發(fā)重新變作青絲,馱著大雨一并回了雨師妾,直接落在血妝住的琉璃殿。
血妝見到我時,很意外,捧在手心里的茶杯碎了一地。
我咯咯笑著調侃她,“怎么,看見姐姐回來,歡喜壞了?快,找個人將我背上的人安置了吧,累的我腰酸背疼的。”
她連聲應是,忙去殿外喚了隨從,小跑時,兩條腿微微打顫。我一雙綠眸瞇了又瞇,血妝她,對于我的突然造訪,意外的很啊。
我將自己的修為掩藏至靈虛之境,擇了一個清靜的院落,不動聲色的住下,這院落有個雅趣的名字——盡攬芳菲。推開窗戶,便是一片紅梅園,在冰天雪地里綻放。
一日,大祭司過來探視,一雙眼睛骨碌碌的轉著,吞吞吐吐了半天,終是沒說出一句像樣的話。
我看著十分不喜,直截了當問道:“大祭司有話直說,不然,就出去。”
她怯怯看了我一眼,“臣下只是奇怪,為何殿下的修為一直沒有提高,前幾日,聽說有天境尊者誕生,臣下聽君上說,可能會是殿下,可……”
我打斷她,“血妝以為那人是本殿?”
大祭司點頭稱是。
我將一卷發(fā)絲攪在手指上,好奇道:“她為何會以為那人是本殿?本殿將將才八千歲,按理說,就算日夜修煉也修不到天境的水平?!?/p>
大祭司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我橫了她一眼,她這才開口,“前幾日,犬戎派人來過,同君上在殿內聊了一個上午,應是那人透露了消息給君上,雨師妾國被趕至寒荒雪域,消息閉塞,若不是偶爾有犬戎之人前來報信,那么,雨師妾國就真的成了一個死國了。”說到最后,竟語帶哽咽。
原來,犬戎同雨師妾國一直相交甚好。然,犬戎國王,一直對我虎視眈眈,一路加害。這一點,血妝她不可能不知道。可她,卻同焰琉交好。
我試探性的問她,“焰琉一直在與本殿作對,這你知道么?”
大祭司愣了幾愣,忽然猛地朝我跪下,聲音顫抖,“殿下,君上她也是不得已啊,犬戎王答應過我們,只要我們同他合作,他便幫助我國重新建國?!?/p>
我冷笑,“上一次本殿回國,你們不是說,一切都指望著本殿么,怎么又指望到犬戎頭上去了?”
大祭司滿臉哀色,懇求道:“殿下,臣下懇求您,懇求您忘了燭陰天尊吧,他是我們的大仇人,您一日不忘他,雨師妾便一日復不了國!”
我默然,坐在椅子上,悠閑的把玩著一縷頭發(fā),許久,輕飄飄道:“你們,跟蹤本殿?否則,怎會知曉,本殿和燭陰之間的事情?這么些年過去了,膽子倒是肥了很多啊……”
盡攬芳菲的門忽然被推開,進來的是血妝,我默默無言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