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陰注入我體內的靈氣,漸漸融進我的靈臺,過了一會兒,便覺全身靈力充沛。我將弓箭拔出體內,落到地上,捏了訣讓自己恢復原樣,而后盤腿坐在地上催動血祭大法,第一樁事便是將血鬼蠱引爆,也算應了師父的一個要求。
第二樁事,便是將水晶棺里躺著的三人安頓好。因著焰琉已死,種在他們三人身上的術法自然就解了。我耗費了些精力,將一眾犬戎將兵收拾的服服帖帖,跪在地上哭爹喊娘,喚我天皇祖宗,我將七燼甩上幻影殿的琉璃寶座上,對著底下一干嘍啰凜然道:
“焰琉已死,從今而后,七燼便是新的犬戎王,爾等若敢不尊,本殿便將你們全家老少一齊撕了。”說完,抬手掀了幻影殿的屋頂,以示意自己的決心和魄力。
底下嘍啰連聲應是。我甚滿意,打出一個結界將七燼護在里頭。一手扛著大雨一手扛著半夏去了黑水府。
河嬸拉著我的手連聲嘆息,說我怎么怎么命苦,全然沒管躺在一旁的兒子。小弟長大了不少,已出落成一個翩翩少年了,見著我憋紅了臉,卻沒說出一個字來。我上去捏了捏他胖嘟嘟的臉,笑道:“好好照顧你哥哥。”
他紅著臉應了,儼然和當初年少的大雨一模一樣。我看著閉著雙目卻依然緊皺眉頭的大雨,覺得自己甚對他不起。
送回大雨,我又扛著半夏急匆匆奔去泰山。
泰山之巔四列神仙相對而列,尋骨站在前頭,遠遠的看見我就招了一朵祥云迎上來,見著我肩上的半夏一把接過去,仔細抱在懷里,對著我道了一個謝字轉身便走。
我呼了一口氣,這樁事也算了了。抬腳欲走之時偏生被人攔住,攔在我跟前的人是泰山仁光娘娘。
她上下左右看了我半晌,道:“當年在中原襄王府,陪在千里身邊的人可是你幻的?”
我默了一默,沒打算在她身上浪費口舌,繞過她就要走,她卻身形一晃又攔在我前頭,面上似笑非笑,“你可知那黎裳公主是本宮托得生?”
我淺淺笑了,“原是仁光娘娘托得生,難怪脾氣大了些。”
仁光一時窘迫,梗著脖子道:“那是本宮與天尊的緣分,你嫉妒不來。”
我閑閑望了她一眼,“你不是去凡間輪回百年么,怎么卻輪回了幾個百年?”
她黯然一笑。
我又道:“算了,本殿原本也不想知道你的事情。”說罷就要走,可這個仁光委實不識相,仍定定的攔著我。我有些不大爽快,捏了個訣將她腳下的祥云抽走,她便如石頭一般落了下去。
我一路沖到鐘山。
鐘山外有重兵把守,里里外外設了五層結界。
我提起血色大刀縱聲一躍,血色刀影繚繞奪目,將整個日光都掩蓋了去,這一刀砍在結界上,直砍的鐘山抖了三抖。
里頭有人幻出身形,是一個黑衣人,手提雙刀,我記得,這是鐘山的大師兄,在我大婚之時見過他。
他似乎不認得我,怒道:“何方妖魔,竟敢擅闖鐘山仙界!”
我朝他盈盈一笑,“絲絡呢,叫她出來說話,師父不在,這鐘山也就她能說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