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跟她對眼,毫無保留的在她面前的我,展現的就是一個賊。
她兩眼從我身上移開,手摸索著包包,拿出手機,手機屏幕閃亮,對方接過電話,她把手機貼到了耳朵:“柔柔,我又喝醉了?!?/p>
不明白對方答了些什么,只聽她又應:“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兒?!?/p>
她聽著手機里的聲音,搓眼,閉緊眼睛。
“不清楚,我眼睛好難受,睜不開了。”對方說了一段,她一臉的委屈:“別罵我啊,我真的睜不開啊?!?/p>
趁著她還睜眼時,把信收拾好,藏在后背。
而后對方刺激到了她,讓她連連求饒:“別,別…我睜眼。”
她再次睜眼,看到了我。
“你這么在這兒?”她驚呼,卸下了防備,然后又顧了四周,對手機的柔柔說:“哦,柔柔,我已經到家了,先掛了。”
她把手機扔到了枕頭的一旁,若無其事,瞬間找不到我的存在感。
手握信,不知是否還能繼續看下去。這時,她枕頭上的手機又亮起,鈴聲在耳邊徘徊,她伸手關閉,又響起……
反反復復,被掛斷又響起,她酒后睡下又醒來烙下了印象,這不知名的來電關了又響起,重復的在耳邊敲響,怕真的把她鬧清醒。
悄悄地放好信,擺放好原有的模樣,放回抽屜。趁她沒清醒過來,離開了她房間。
擬定思路,擺脫剛才與余小伊敘舊和偷瞄了她的信部分內容。步步都引導著,目標都鎖定許強。余小伊酒后說的,和她信上提到了許強,可以肯定余小伊說的是事實。相反的,許強早已暴露自己。
接著要怎么和許強對質,揭穿他是個問題,需要籌劃。躲在不開燈的房間思索,關鍵從現在能得知的信息極為少,無論何時,都要低頭,必須傍人籬壁。
選擇低頭,給陳海安打了電話,他接過:“什么事,這么晚了?!?/p>
他朦朧的聲調,好像在睡夢被鈴聲吵醒。
“能告訴更多關于許強的事嗎?”片刻選擇依賴他,之前找吳齊明被他買通了,并也知道了一些消息,帶著厭恨不信他。事到如今,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不信他說的全部,但也能從中碰出倪端。
“你現在終于信了?!彼l出傲氣的笑聲。
“嗯?!?/p>
之前打翻對他所有的信任,可能怕他也是從中作怪者,一次次詆毀他,他對我也不信任了。被消磨了差不多,從他現在淪落的下場,和遮掩的一些消息他一直閉口不說。每每和他交談,最后的結束語都是他說。
“明天再說吧?!?/p>
“就不能現在嗎?”心急。
“電話里不方便,誰知道我們的電話會不會被人偷聽?!?/p>
早晨,日出之時,和他約好地點。他為了安全起見,早上人比較少,多的就是市場賣菜的大叔阿姨們。照著鏡子,整理好衣著,臉上留下了昨晚的手印淤青,還有刮痕。不讓臉上的手印看起來那么明顯,往臉頰貼了一塊創可貼出了門。
他身邊的保安從不離身,抵達地點,保安就指引路線。很快到了他身前,他面前擺放著一杯熱咖啡和一份西點,他問我:“吃點什么?”
“一杯熱咖啡。”
坐了下來,和他對視。
他盯著我看了看,問我:“臉怎么了?”
咖啡來了,喝了一口暖了一下身子,答道:“搬東西刮了一下。”
“體力活的東西就該交給下屬?!庇謸]手,命令身邊看護的人:“你們先下去吧?!?/p>
剩下兩個人,知道是談正事的時候了。
“你那會兒借的高利貸,都是許強一手策劃的。”他直入正題:“你在公司危機時刻,盡是讓他幫你,接過手幫你的只有他,這點毋庸置疑?!?/p>
時為驚訝,原來他早早就知道了,只是做觀望者。不能拿敘舊的事情當借口,去恨他,現在關鍵就是得到更有力的消息。
“緊靠他一個人的量力也完全不夠?!碧岢鲑|疑。一個那么大的公司,一個人完全不行,至少還有其他幫手。
“當然,他現在還有和高利貸的人聯系,重要的我也不知道高利貸幕后人是誰。但只有一些高利貸的人是遠遠不夠,他還要收買別人。”
“都收買了誰?”
“當時我也被收買了,還有一些被收買的人,可能就是你當時身邊的人。”他點明重點,望去他的雙腳,又感嘆人生:“早知道被收買的下場盡是這樣,我也不會拿那份錢的?!?/p>
不想因此他現在的下場是這樣的,就去同情他。話到如此,繼續追問:“那查清楚還有誰被收買了嗎?”
現在只能一步步來,心急只會壞了節奏。
“我被收買后下場是這樣的,那他在得到他想要的之后,肯定處理了一些人。也就是這樣,我在收集一些信息時都無果。”這么說他也在報復,只是我們的出發點不同。他繼續說出他的觀點:“如果其他被收買的人現今和我一樣還活著,我們就有立足的證據證明?!?/p>
“你可以出來證明的?!?/p>
不明白,他就是一個活靈活現的證明,就可以充當揭穿許強的污點的證人,為何遲遲不出手。
“我不能以身試險,況且我回來的消息已經暴露了我的行蹤?!睘榱艘患核嚼?,他想退去后頭。
不能想象,人活著本身就是為了自己,能吃口飯,睡一個安穩覺。
把咖啡一口喝完,是時候說再見了,可能認為他沒有可說的,也沒有能讓我知道的,道:“呆會兒還要上班,沒什么事我先走了?!?/p>
起身,他又說:“你現在和你的前妻走的很近,而你的前妻和許強走的很近,這點……”
“這點我清楚,我能判斷的來?!被仡^,不讓他繼續說。
他無從對余小伊對任何錯誤的結論,就憑那些信上的內容和未知的信上內容,她是無辜的。所以不想讓他做任何的推斷,就切斷他的話。
“那就好?!?/p>
就這樣,我們的聊天就這樣結束了,然后到了公司上班。
糾結昨晚跟余小伊坦誠,今天見面是尷尬,她會不會接受這個意外的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