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抽屜,數落信封,信封右下角都有年月日,按照年月日時間的不同依次重疊。拆開第一封信封,也是她最早寫給我的第一封信。
激動不已,把信依次排列在面前。
胃微動,還沒來得及讀念信得內容,胃又在捉弄我,身子發冷,手心冒冷汗,模糊雙眼左右搖擺。放在身邊的兩粒藥在預知疼痛之心吃下了,可最后還是沒起到關鍵作用,痛到四肢無力,兩眼昏沉,堅持不住倒了下去……
夢中余小伊手拿信封站在火堆中,不懼恐懼,不懼膽怯。大伙把我拉住,不讓我進去大火中營救她,來勢洶洶的火焰漫步了整個房頂,她如此的堅定,沒被大火動容,像一棵榕樹高傲挺拔著,不屈不撓。而后,房梁再也抵擋不住了,房頂坍塌下來,她在彌煙大火中消音了。還在追尋著……
樓下一聲車喇叭,把我在夢中叫醒。睜眼,擦干額頭的汗水,視線望向床鋪,感謝她還在被窩睡得好好的。
胃痛到縮在地上睡著了,帶著涼意坐起身來,懷里散落著她的信。
預感著信中有不好的事。黑暗中的夢里,給我留下了陰影,夢里她和信一起走了,這是個不幸的夢,翻看信便讓我覺得手軟。
悠著心,心奇,還是打開第一封信…
收到你的信了,這天,流著淚看你寫來的信。學不會放手,最終還是要舍下…于是也在這天,發生了一件不幸事兒。追債的那些人變得猖狂、蠻不講理,在多次的爭吵中,老爸終于支撐不住了,又一次攤到在我面前。不忍心中……迫不得已簽下“離婚協議書”。
多次與他們的糾紛中,“離婚協議書”狠狠地摔了他們一巴掌,這場戰爭,我們完勝!解決了一件事,可心里的我,終究過意不去。絞痛的心,徹夜難入眠…
天終于亮了,知道了,這是你給他們的忠告,也是給我忠告:說明了追債人不會再來,你我就此沒關系。但我不甘心,叫我如何甘心就讓他們(追債人)得逞了,恨他們咄咄逼人,恨他們把我們唯一的希望給破沒了。如果,有你在,你更不希望看到這一幕的吧。
第二封信…
至今還是沒找到工作,就如同找不到你一樣。
你去哪里了?這么久了,你為什么還不來信?是不是你哪里離這兒太遠了?或是中途郵遞出了故障?我能否還能收到你的信?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還好嗎?他們說你不會回來了,說永遠不會。我是不會信的,他們只是想讓我忘掉你,說了一些難聽的話。
許強說:屠夏天在學校收到了恐嚇信,許強還說:他也堅信你會回來。我牢牢記得你匆忙的消失,是因為危險都危機四伏著你們,所以也知道你沒那么早回來的。追債的人現在偶爾還會到我家門前,他們以為你會來找我,他們太傻了。
可我不傻,我知道你會等一切平息后,你會回來的,然后,一切回歸到以前。
第三封信…
聽那些老人這樣說過,人死后,會成為星空中一顆星星,在另一個世界的盡頭注視著在活著的人……信了這些話,也想成為夜空中最亮的星,讓你知道,曾與你同行的我,如今在哪里注視著你。
醒來躺在醫院,手腕上一道割痕,是自己留下的。聽他們說我瘋了,不怕死,居然用刀割傷自己。我想我沒有,我只是變得消極了…….盡可能把你找回來,跑遍了好多地方,都找不回你。你的信沒有地址、沒有署名,走遍多家的快遞公司,都認不出你的寄來的信出自何方。時間慢慢流逝,聽信了他們說:你真的不會回來了。那會兒我當真了,怕一直癡迷的我等不到你,怕哭著喊著,見不著你。
但我不會這么愚笨了,既然上帝給我活下來的機會,那也會給我一個等你的機會。帶著希望,這一夜睡得很香。
強忍淚眶抵不住信上內容,流了下來。我寧愿所以痛苦都留在心里,卻為始料,她為我做了那么傻的事。早就應該看到她手腕的傷就能估計出來了,可我蠢、可我就是笨,為了復仇,心念仇恨,其他都無關緊要。
懸著心,給了自己一記耳光,謹記。
抹掉眼淚,繼續看…
我不止一次地做同一個夢,夢里我從我們家臥室出來站在樓梯口,夜晚,四下漆黑,俯身,看見樓下你辦公桌那黃昏的燈光,血液沖上腦門,狂奔下樓,想一頭獵豹沖進,一個熟悉的背影正在伏案寫字,我狂喜,大聲哀號,“屠龍彰——”你轉過身,摸摸我的頭說:“我的小鬼怎么了,我只是去旅行了啊!”。我抱緊你,哭得撕心裂肺。每每這時就醒了,渾身大汗,喉嚨干癢,摸摸枕頭,濕的。
每每那時,我都會過我們去過的地方,留念有你在的地方,可想念就是不間斷,持續火熱。腦海中一幕幕,浮現著悲傷的劇情,都這樣侵襲著我。
我寧愿在那個夢里不醒來。
嘴里叨念著“對不起”,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竟然選擇把她丟下,絕情的給了她離婚協議書,可她心里還會念記,實感欣慰。可又替她不值得,我這樣的人,不值得她想念。
望著沉睡的她,今晚她睡得可否安好,可否像信中說的一樣,今晚夢到了我。
打算翻下一封信,突然她睜眼。
手忙腳亂,剛好是坐在地上,剛好觸及到了她的視線,又剛好在偷看她的信。源于都是做賊心虛,張口結舌,緊張害怕而發愣,吐不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