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走上前來,掛著千篇一律的微笑:“您好小姐,請問有預定嗎?”
“付先生訂了位置,謝謝。”
“好的,這邊請。”
當安綠湖見到付蔚嶼的時候,其實是吃了一驚的。
雖然他們只見過幾面,一次是四年前的海邊邂逅,其余則是進入安納?黛賓后必不可免的見面,記憶中他總是穿的很隨意休閑,而今天他卻盛裝邀約,安綠湖偷偷地看了看自己的裝扮,黑色的抹胸裙,配著一雙鑲有紫鉆的高跟鞋,將她的腳踝襯得玲瓏纖細。
這些都是她大學畢業時她的導師送她的一份畢業禮物,記得她當時委婉的拒絕老師的好意,老師卻正色的告訴她,她是自己遇到的最有天分的學生,將來必定成大器,而要當一名出色的設計師,她自己要還有一身得體的正裝,只有把自己妝扮好了,才能夠去為別人設計服裝。
沒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場。還好,算得上是大方得體。
付蔚嶼很紳士的起身為安綠湖拉開座椅,安綠湖側身說了聲謝謝。
“對不起,我遲到了。”安綠湖抱歉地看著付蔚嶼。
沒有找借口,沒有原因,只是遲到。果然只有她這種人才能有這樣坦蕩的性格。
“安綠湖,你和四年前一樣沒有變。”付蔚嶼搖著手中的高腳杯,品著紅酒說。
安綠湖有些驚訝:“你還記得我?”
然后她便感到失態的說:“對不起,我是想說,付總裁記憶好得讓我欽佩,四年前的事情至今還能記起。”
付蔚嶼輕笑:“那你的意思就是在怪我現在才想起你嗎?”
安綠湖此刻懊惱萬分,她只是以為付蔚嶼早將他們曾經的事情忘在腦后,忘了就忘了,她本來也不想彼此之間有誰還記起,畢竟他們曾有過接吻那樣曖昧的舉動。可是付蔚嶼這樣說,倒顯得她有多想讓他記得自己一樣。
安綠湖有些窘迫的笑道:“您誤會了,我當然沒有這個意思。”
“謝謝你,沒有你,我想我現在也不會坐在這里了。”
“每個人遇到這樣的情況都會見義勇為的,根本不足掛齒,反而是我應該好好的感謝您,給我機會完成設計師夢想。”
付蔚嶼放下酒杯:“那是你自己有實力,與我無關,所以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
“總裁今天邀請我來這里吃飯,應該不會只是要敘舊吧?”安綠湖心中很疑惑。
付蔚嶼只是風輕云淡的一笑,將安綠湖眼底的不解一覽無余,是啊,他為什么要請她來這里呢?都四年了,其實,他根本,就忘不掉吧。
整頓飯安綠湖都感覺食不知味,吃完飯后,付蔚嶼提出要送安綠湖回家,安綠湖不好拒絕,來都來了,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外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大雨,付蔚嶼和安綠湖坐上車后,他們身上都有些濕,付蔚嶼立即把空調打開,安綠湖用紙巾擦了擦臉頰,然后對著付蔚嶼微笑:“蕪苑區公寓,謝謝。”
新款的保時捷卡宴在公路上平穩地行駛,暖風在耳邊輕輕地吹著,安綠湖坐在副駕駛座,簡直要昏昏欲睡。
這時,安綠湖耳邊傳來一陣輕柔的鋼琴曲,她閉上眼睛打起了盹。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安綠湖昏昏沉沉的醒來了,她眨了眨眼,發現已經到了公寓外的大門口,雨已經停了。一看表,已經午夜十二點了,天哪,她在車上睡了整整兩個小時。
見安綠湖醒了,付蔚嶼把安綠湖身上下滑的男士外衣又往上披了一下,安綠湖面露歉意的把衣服又遞給了付蔚嶼:“對不起,總裁,耽誤你時間了。”
“別老叫我總裁好不好?你可以直接叫我付蔚嶼。”他低下頭接過衣服,看不清情緒。
“好的,謝謝你,付蔚嶼,我要回家了,你注意開車慢點。”安綠湖僅僅只是生疏的客套著,語氣中沒有多余的感情,她轉身準備開車門離開時,付蔚嶼也下了車。
“總……付蔚嶼,謝謝你,不用再送了,我自己可以走進去,再見。”安綠湖很明顯的要撇清關系和距離。
付蔚嶼沒有理會,拉著安綠湖的手:“走吧,只送到你樓下,看你平安的回到家里。”
安綠湖下意識的想要掙脫他的手,可付蔚嶼握得很緊,她只好作罷。
本來大門口到她家樓下的距離只有短短一兩百米,但是現在安綠湖感覺仿佛像是在走兩萬五千里長征一樣的煎熬難耐。
“我家到了,謝謝你付蔚嶼,明天見。”安綠湖不著痕跡的從付蔚嶼手中抽出來,微笑著擺手道別,然后轉身離去。
付蔚嶼看著安綠湖遠去的身影,不覺眼眶中已泛起一層淚光,她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打開付蔚嶼記憶的匣子。
她們,真的好像,卻又不像,她們有著一樣的淚痣,近乎一樣的容貌,她們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是多么的相似。可是,他和她的曾經,是真的再回不來了,他自己也注定只能在回憶里緬懷他們已逝去的過往,卻也同時逼的他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