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長的手指撫摸著懷中的衣衫,衣衫上沾染的脂粉香熏染著楚瀟然的心魂,冷淡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情緒。
看著呆滯狀態(tài)的楚瀟然,本悠哉著喝茶的刑戰(zhàn)有了些許的擔憂,緩緩放下茶杯,小心翼翼地伸長脖子:“哎,你傻了?”
“瀟然,你說句話啊!”
刑戰(zhàn)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自言自語道:“真受了刺激,傻了?”
“瀟然姐姐?楚姑娘?”
正當刑戰(zhàn)在楚瀟然面前晃悠著,做著鬼臉的時候,楚瀟然悠悠地抬起眼睛,直直地看著刑戰(zhàn)。
“刑戰(zhàn),越?jīng)]有的越要表現(xiàn)出來?我相信白玉兒就是這樣。”
“哦?何解?”刑戰(zhàn)勾唇,看著重新有了生機的楚瀟然。
“這件衣衫的裂縫很明顯是人為的,衣衫上的脂粉香太過濃烈,適才白玉兒身上的脂粉香都沒這么濃烈,而這件衣衫的脂粉香太過刻意,還有這里,”說著,楚瀟然將衣衫上一角的臟污給刑戰(zhàn)看:“你看,這里一看就是染上去的,這是脂粉,這么大的一塊,難道是冉夜擁抱著白玉兒的時候弄到的嗎?只有有人刻意將這件衣衫弄香的時候不小心染上去的。”
“所以呢?你心里舒坦了?”
“舒坦了嗎?”秀眉微蹙,自言自語。
舒坦了嗎?冉夜已經(jīng)與白玉兒成了親,訂了終身,就是知道冉夜心中還有自己的位置,那又如何呢?兩女共侍一夫嗎?不!她做不動,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自己眼睜睜看著他與其他的女子幸福嗎?不,她也做不到!她的心,她的思念,她的愛情會不斷地折磨著自己。
“我想知道,他是否仍愛著我。”美麗的眼眸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切。”刑戰(zhàn)不以為然地一笑:“知道了又怎么樣?他還不是別人的夫君,你已經(jīng)處于他生命圈之外了。”
是啊!明亮的眼眸失了光澤,緊握的雙手也緩緩的送了開來。
刑戰(zhàn)說的對,就算知道又怎么樣,自己因為一個意念繼續(xù)糾纏著他,知道了又不能相守,還不是給自己一個痛嗎?
看著楚瀟然苦澀的表情,刑戰(zhàn)的心也狠狠地被刺痛,心愛的女子為了其他的男人在自己的面前痛苦,這叫他該如何是好?像小人一樣從中作梗?不!他不會那么做,他唯一想做的就是讓楚瀟然開心,只有她喜悅的表情才是自己滿足的來源。
即使,她的喜悅從不是因為自己,而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
“瀟然,我說啊,你也別那么難過,我總有個感覺,冉夜他這么做另有苦衷,他肯定還是一如既往深愛著你,只要弄清楚原因,把事情和問題都解決了,他就會回到你身邊了,你要相信我啊!”
“他有什么苦衷要這么對我?”沒有什么事情是能難倒他的,他能被什么所困擾?從來就沒有人能逼迫他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刑戰(zhàn)語咽。他怎么知道?他知道還不馬上解決。刑戰(zhàn)深刻體會到什么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
“你怎么?你不是要我相信你嗎?那你肯定就是知道原因了。”楚瀟然心情微好,看著刑戰(zhàn)吃癟的樣子,她心里有著淡淡的喜悅。
“這個嘛!”刑戰(zhàn)忽然拉高語調(diào),聲音也拖著老長,眼珠子直轉悠。
看著刑戰(zhàn)像老夫子一樣走來走去,楚瀟然為露笑意:“這個是哪個?”
“哈!”刑戰(zhàn)直接站在楚瀟然面前:“因為,我是男人,男人是男人之間是相通的。”
楚瀟然傻眼,黑著一張臉,慢慢道:“這是什么邏輯?”
“好了,這是刑戰(zhàn)的歪理,現(xiàn)在呢,就由我為美麗的楚瀟然姑娘打下手縫補衣服。”刑戰(zhàn)說著將衣服拉起,看來看去:“還真別說,冉夜這衣服還真不錯,特別是由本公子給他縫補,他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臭美吧你。”楚瀟然笑道,看著痞子樣的刑戰(zhàn),她感謝他出現(xiàn)在她生命中,因為有了他的出現(xiàn),她的世界也多了歡聲笑語。
“本公子說的可是實話,是在稱述事實啊!”刑戰(zhàn)大呼小叫。
一出溫馨的戲碼在小房間內(nèi)上演著,主角是刑戰(zhàn)和楚瀟然。彼此懂著對方的心意,只是都不愿意點破,有時候事情說的太明比不上心明。
另一方,男人自顧自地往前走去,身后的女子步步緊跟,最終,女子一把上前抓住男人的袖口。
“相公,我只是讓楚姑娘幫你縫補衣服,我知道你心里深愛著楚姑娘,我想你穿她為你縫補的衣服,你心里會感覺比較舒服,我這樣也做錯了嗎?”
男子冰冷的背影散發(fā)著強大的威懾力,感覺到冉夜身周溫度的降低,白玉兒害怕的哆嗦了下。
“白玉兒,你永遠都是這么自私,即使做錯了事情,你還是會找其他的理由,你的口中永遠都會說出善解人意的借口來洗滌你骯臟的心。可惜啊可惜,”冉夜步步上前,微微彎腰,視線與白玉兒的視線平行,冰冷的眼神如利劍般直直地看著她:“只可惜你不管是荷玉還是白玉兒,你永遠都讓我那么的厭惡。我厭惡的不僅只是你這個人,還有你的靈魂。”
說完,冉夜轉身離開,白玉兒的視線開始模糊,看著白衣翩翩的冉夜毫不留情地離開,看著他毅然決然的背影,耳畔想著他無情的話語。
“我厭惡的不僅只是你這個人,還有你的靈魂。”
“我厭惡的不僅只是你這個人,還有你的靈魂。”
“我厭惡的不僅只是你這個人,還有你的靈魂。”
……
“還有你的靈魂。”
“還有你的靈魂”
“你的靈魂”
靈魂,靈魂,靈魂…….
冉夜,你竟然如此厭惡我?厭惡的如此徹底!
落葉飄零,冰冷的風吹起她的發(fā)絲,似無情地嘲弄,落葉狠狠地拍打在她的臉頰上,如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初冬,明明沒有那么寒冷,她的心卻冷如寒冬,似在冰封千萬年的冰窟窿里般,受著無盡的煎熬。
“冉夜,你對楚瀟然,可曾如此?”說完,她忽而傻笑,無情地自嘲。
你對她說過最嚴重,最無情的話,莫過于——從未愛過。
楚瀟然愛你愛了生生世世,我又何嘗不是?為何你能待她如此之好,為何對我就不行?公平嗎?你對我公平嗎?
“姻緣天注定,你還不放手?”紫金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樹上。
“已經(jīng)深陷,如何抽身。”
“無論何時都可以,我會助你。”
“身陷沼澤,越掙扎便陷的越深,我生生世世都在掙扎,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陷入沼澤的底端,沒有絲毫的空氣能讓我存活,沒有任何的光明引導我找到回去的路。你明白嗎?”
“只要你愿意,我為你除去所有的沼澤,沒有空氣讓你存活,我便為你續(xù)命,沒有光明引導你找到回去的路,我便是你的引路人。”
紫金心中也不愿意破壞別人的姻緣,只是為了幫助荷玉,她也只能做違背自己良心的事情。
“冉夜是我空氣是我的光明,誰也不能替代。”喃喃自語道,“當我聽到他說絕情的話時,我的心痛到麻木,但又不肯徹底死亡,我卑微地祈求,只想他能給我絲絲的溫暖,我想讓自己死心,可又偏偏還在掙扎。”
紫金一個飛身一躍到地,溫柔地擁抱這眼前為情所困的女子。她疼惜白玉兒。
枯樹之下,擁抱著的兩個人都沒注意到,一角落處,冰冷的雙眸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夜晚,小鎮(zhèn)上的燈火漸漸亮了起立,比起天上遙不可及的星星,小鎮(zhèn)上的燈火有了人間暖情的味道。
小屋屋頂上,冉夜一人獨坐。
一襲白衣似仙子般飄然飛來,足尖蜻蜓點水般穩(wěn)穩(wěn)落在屋瓦之上。
冉夜沒有回頭,他早知來人是誰。
“沒有上街逛逛嗎?這里的夜市很美。”冉夜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你知道,我不喜歡熱鬧。”
“確實,你性子冷,若非在意之人,你絕不露出半點情緒。”忽而想到刑戰(zhàn),便開口道:“也很少有人能讓你喜悅忘形。”
感覺到冉夜酸酸的語氣,楚瀟然忽而一笑:“是啊!在我遇到刑戰(zhàn)之前,我從未如此快樂過。”
“你很在乎他?”聽到楚瀟然大方地承認,他心中更是酸楚。
“很在乎,”楚瀟然故意停住,看了眼皺眉的冉夜又說:“就像弟弟般。”
“你找我什么事?”
楚瀟然緩緩從袖口中拿出衣衫,伸出手道:“還君衣衫,請君還情。”
久久,四目的對視,未有一人開口說話。楚瀟然固執(zhí)地將衣衫拿著,勢必要讓冉夜接過去,然而,冉夜的視線并不在衣服上,他的雙眼冰冷地注視著楚瀟然。
良久,他開口道:“心中無情,何以還情。”
“我要你將我的情還給我。”
“男女之情,本就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只是有一方先退書,另一方就是輸,輸了也怨不得別人,只怪自己太蠢太笨,因為,沒人逼你那么做,輸了就要自己承擔后果。”
楚瀟然瞬間失聲。
“楚瀟然,我之前選擇你做我游戲的主角,是看你夠聰明,夠灑脫,哪知你如此深情,哦,不對,應該是如此愚蠢,并且是蠢不可及。”
“這些都不是你的肺腑之言。”固執(zhí)地將眼淚逼在眼眶中。
“我為何要說謊言騙你,你值得嗎?”嘴唇微勾,似嘲笑般。
“楚瀟然,你未免太過高估了自己,你值得我動腦筋騙你嗎?”
視線微微下移,看著楚瀟然顫抖著手拿著衣服逼著自己接過來,冉夜猛地一把奪過衣衫。
“還君衣衫,請君還情?”
冰冷的雙眸看著硬撐的楚瀟然,笑道:“你的感情比的上我這件衣服嗎?若不是玉兒怕縫補的不好,我才不愿意你的手來碰我的衣衫,我可不愿意我的衣服上沾染你的氣息。”
“請君還情?”冉夜再次反問,語調(diào)中滿是嘲笑。
“楚瀟然,我從未想要你的感情,所以談不上還。”
“冉夜,你是故意的。”
“還想自欺欺人,自作多情嗎?”
“冉夜,曾經(jīng)你……”
還沒等楚瀟然說完,冉夜忙道:“曾經(jīng)的一切都是假的,是我為了騙你而胡編亂扯的,現(xiàn)在我有了玉兒,有了我一生的摯愛,我沒興趣再跟你繼續(xù)玩下去了。所以,請你不要再繼續(xù)糾纏我,我可不想我的玉兒不高興。”
“冉夜……”
“住口,不要再用你的嘴來叫我的名字。”說完,一道白光一閃而過,冉夜已不知蹤影。
客棧內(nèi),天字一號房。
“紫金,你若再要我如此傷害瀟然,我對白玉兒會更殘忍!”
“你知道你這樣傷害楚瀟然,她會痛苦,那我問你,你這樣對玉兒的時候呢,你想過她是什么感受嗎!”
“她是何感受與我何干!”
“那巧了,我也是這么想的,楚瀟然什么感受與我何干?”
“一切的一切本就是你們在搞鬼,如今,我與瀟然相見不如相念!你原本讓我遠離楚瀟然,現(xiàn)在你要又讓我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讓她痛苦,紫金,你的心怎會如此歹毒!”
“歹毒也不及你的狠心。”
“你也不過是關心你在意的人,我也不過是關心我在意的人,我們是在為了自己在意的而傷害對方在意的。”
“抱歉,我很自私,你也是,而且,我們會一直自私下去。”
紫金耳朵微微一動,感到有人來,一道金光閃過,人已消失,同時,房門被人狠狠踹開。
“冉夜,你小子就欠揍!”刑戰(zhàn)火著直接上前就想一拳,在拳快貼在臉上之際,冉夜微微側過腦袋就躲了過去,手一舉就握住了刑戰(zhàn)的手腕。
“刑戰(zhàn),看來刺殺那晚的教訓還不夠。”
“住手!”一條白綾纏住冉夜的手腕。
看著熟悉的白綾,冉夜的雙眸冰冷的嚇人。
“楚瀟然,你要為了這個男人跟我動手?”語氣的霸道不容置疑,語調(diào)中所蘊藏的殺氣讓人聽了膽顫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