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人世間恩情冷暖,也不過是那璀璨煙花,一瞬即逝。
程念之怎么也不會想到原來當一切開始發(fā)生變化,周遭的事物也會隨之改變,不只是葉銘,還有更多的事情都變的復雜起來,總的來說,程念之非常厭惡復雜、繁瑣,越簡單越好,卻是:越簡單越難得如意罷了...
有一句話,怎么說,她已經記不清了,只知道原意離不開這些:當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命運卻遠遠逃不過那既定的軌跡,順著它,你將找不到明天!
如果她知道明天是如斯景象,她也終是抵不過那歸根究底的緣分,只是恰好于孽緣罷.
如果有如果,又怎會多出那樣多人生的無奈。
有時候她總在想關于程念琛的點點滴滴,卻又自己問自己,想你的時候你的樣子為什么就變模糊?想你的時候你的笑容為什么總是習慣揮之不去,?想你的時候...而你,又是否在想我?隨之便是自嘲的一笑,終抵不過那驟然升起的白晝,再美的夜晚也有天明的一刻,而那一瞬注定的只是----分離...
葉銘常常罵她癡、笑她傻,也常說:任何事物終有煙消云散的一刻,別等到物是人非的時候方知道最初的執(zhí)著只是一時興起,放掉了也就忘記了。
聽完她也瞬間領悟,變換了臉色道:"說得也全對,你說,怎么總是你教我呢",她扭著頭,不解的問。
其實程念之心里的苦,葉銘知道,只是不忍心將她拆穿然后裸露在眾人面前受盡凌辱罷,她也苦笑"誰讓你總那么傻,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你也就屬于那小小的一枚迷途羔羊,把你領回家你就翹尾巴咯!?"隨后補充道"再說,我可是經驗豐富的老者,有事咨詢我!"
其實不然,說起來葉銘比她小兩個月,卻從來都是程念之被她教導的一文不值,為此,葉銘數落過她不知道多少回次,程念之自己想著,為此也不知道被她引進陷阱多少回。
又有誰會知道明天竟會發(fā)生什么?
程念之神色黯然的逛在百貨商場,手里拿著衣服比對著鏡子前的自己,近幾日,氣色也果真不如從前好,以前她最得意的就是她的皮膚,雖談不上吹彈可破,卻也是白里透紅,光滑到葉銘嫉妒的很,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從頭到腳,黑眼圈重重的掛于大眼睛的下面,黑黑的顯得眼睛全失了以前的光彩,嘴唇上破皮,甚至枷都掛在上面,特別是腳下的一雙絨拖鞋。。。全然一幅滄桑的模樣,也難怪葉銘有勁沒勁都說她。
"嘖嘖嘖,"她連連擺頭,連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更何況是別人,難怪葉銘死命地拉她出來逛街"如果你再不出去見見陽光都快被黑白無常拖走了,到時候我可管不了!"一邊說道,一邊拿出鏡子擺在她面前,都快連她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所以她這才勉強同意葉銘的提議出來逛逛,順便恢復一下自己。
葉銘走出試衣間,望著她手上拿著的衣服,沖她齜牙:"果然,女人傷心時最好的發(fā)泄方式還是揮霍錢財,而購物就是最好的出口點!沒錯吧?"見某女淡定的點過頭,她訕訕的笑道"瞧,又說不過我吧?"
"是,...是!我就一只任人待宰的羔羊了,您就大發(fā)慈悲,別坯我了?!"程念之無奈,眼睛瞄著身上的衣服,上下打量。
不一會兒兜里的電話發(fā)出"嗡、嗡"的聲音想起,她不急不緩的掏出來,只見那手機屏幕上閃爍著一串她熟悉到能倒背出來的號碼,盯著閃亮的屏幕,她神色一滯,隨后便沒了反應,久久難以回神。
電話卻依舊不依不撓的響著,似乎主人不接聽它便勢不罷休。
站在不遠處的葉銘看見了這一幕,大聲喊應她,也沒聽見,接著小跑過來推了推她,方才緩神,眼色是前所未有的慌亂、無助。
剛準備接起,電話又好死不死的掛斷,葉銘替她拍拍背,或許沒有更多的語言,卻勝過那有聲的默契,她告訴她:再回撥過去。
電話那頭長長的一段"嘟..."音,程念之到后來的現在都一直以為他絕對盯著震動的電話響起故意這么回整她的,過了仿佛一分多鐘,她卻覺得比任何時候都要來的漫長,終于,那邊傳來"喂"的一聲,便沒了下文。
是你主動打電話怎么搞的像我找你?她心里恨恨的想,卻又不爭氣道"有什么事嗎?"
"沒有,就是通知你一聲明天爸媽回來,你回家一趟吧..."
她說得仿佛像平常人家團聚般的平和,但又有誰說不是呢?其實對于程念之來說,這算一個不大不小的噩耗,猶如從未謀面的至親突然出現在你面前,告訴你他與你的關系,卻又讓你不得不接受,那終是一種喘不過氣來的窒息,唯有適應方能明白這原來就是血濃于水的道理。
其實程念之在十五歲以前都與他們那一家人生活在一起,那對夫妻給她的感覺到如今都是一種難以撫平的傷痛,或許唯有那一家中的"哥哥"才是對她最好的。
想起著不愿回首的往事,程念之內心涌上一股不具名的恐懼,誰沒有一兩個傷心事,而程念之的這幾件傷心事只有她知道了......
早在多少年前她就決定將那段往事掩埋,卻又在今天那么一瞬間被迫的涌入心頭。
她使勁買完了需要買的所有東西連帶著葉銘的一起付了款,手上提著這么多東西,她卻對葉銘說"沒事,反正我家有錢,走!咋們喝酒去!"說罷硬拉著葉銘往酒吧的路上奔,她知道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事,等到她想說得時候就一定會說,葉銘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