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那么一個人:我是他的唯一,唯有我若安好,便是晴天,程念之在此刻才真正明白過來,她等到了,就算是錯,她也打算走下去!
僅這一句話,他們之間這多日來的隔閡仿若那過眼云煙,煙消云散...原來,不需要更多的言語解釋,只憑那一句"我想名正言順地擁有你"就不再需要過多的語言來證明那些行為的多余。
她呆呆的望著他,眼神在這一刻漸漸明晰,干凈如澈的瞳孔里,他看到了只印得出他得模樣,完完整整得倒映在那眼里、心里...也許程念之到后來才明白,那清晰的眼里倒映的不再只是當時的深刻,更多的...
此刻,她沒有再覺得自己多么的可悲,全身心里充斥著他突如其來給予的幸福,盡管來的太突然,她仍不管不顧,只這一刻她明白,原來不后悔的愛是這般...世事多磨,程念之又豈會知道原來幸福的最邊緣是地獄罷......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也不過如此,當然,這是后話罷...
下午她打過電話給葉銘,說"今晚我不回宿舍了"讓她別擔心,葉銘聽完在電話那端大發雷霆"程念之,說了你就是不聽,早晚你栽個大跟頭!他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你這小女人搞定,你說,我以后還能指望你什么?"她畢竟在程念之電話那頭聽出了原委,"你怎么知道?"
"去,我還不知道你,就你身上幾根骨頭我也數的清清楚楚,"電話那端短暫的沉默,接著,她一本正經地"對了,說正經的,他爸媽這次回來,讓他就把你們這事兒說說吧,省得到頭來幽怨的又是你,到時候可別找我來哭訴,"話鋒逐漸轉入輕松狀。
又有誰能知道往后能發生什么,而在預料之內的終究不算那么震驚,或許只是短暫的好奇與不解,可如今,即便想的再好,再能夠接受,到底逃不掉曾深深地愛過...
深秋的夜沉浸于夕陽中,似乎早早的來臨,夜里,蕭瑟的風流緩緩溜進行人的心中,不知是那秋季的緣故,程念之靜靜的望著夜空,一時間斷了思緒,弦早已連接不上,似乎望不到未來的惶恐,已成一種習慣,
,我若不安,只愿有你的陪伴,而此刻,她回眸逝去的種種,在這寂寥的夜里顯得荒蕪,淡淡的心緒早已忘記接下來即將、應該發生的事情,即便不再恐懼,卻仍舊無法安定。
晚飯是在餐廳里吃的,日本料理,很有名的一家店,開在那繁華的街市卻略顯冷清,不知是不是最近日本的東西在中國已經淡了下去,進來的人卻寥寥無幾,許是前段時間為那釣魚dao的事情。
以前雖然嘗過,但她對日本這個國家的東西很不感冒,先不說她程念之對國家大事不怎么關心,況且她也不決定做什么憤青與具有強烈愛國主義者,只是坐在這餐廳里,她有一點不自然,食物攪拌在嘴里有一種食不知味的錯覺。
餐廳的裝潢算得上一流,璀璨的法國水晶吊燈上落下一片3D的五光,仿若那飄散的流蘇,沒入那無色無味的空氣中,散了去,沙發座是德國有名的樟木,雖及不上中國的古香古色似的韻味,卻也參雜著特有的貴族氣息,深深吸一口氣,幽香縈繞在口鼻間,久久無法散去。
坐在這樣的地方,應該是食欲大增,程念之卻始終咽不下,程念琛說來這里,她沒搭話,也不反對便跟著他來了.
吃過晚飯后,他們決定走回去,她漫著步,他遠遠的、緩緩的開著車,眼睛卻也一刻離不開她所在的地方,不是惺惺相惜的意味,卻也若有所思.
是不是在這墨黑寂寥般的夜里,誰都有一兩個不具名的卻始終擱于心里的小問題,不大不小,算不上問題的問題,擱在心里,有時候難受得令人喘不過氣來!
她站在窗邊,聽著窗外作得颯颯響的樹葉風聲,心里萬般難受,程念琛就在隔壁,她卻幾乎感受不到他的心跳,他的呼吸,更甚是他的存在,不知是否他在隔壁也是這樣的晚上,難以成眠?
程念琛,復雜的想法被她行為的一舉一動給輕易破壞,他也不能確定,如果在明天發生了什么,她會不會義無反顧的沖出來第一個反對,第一個說不!
其實,答案,他早已明確,只是顧慮的更多,考慮的也許不周全,更不然,他的想法是對大家都有利的,不是他不夠愛她,只是,輕言出來的愛,他不會有那么多的把握能夠圓滿,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他能夠給她,她想要的幸福,只是需要一個過程,而,這個就是他取勝的跳臺...
一番掙扎后,他越加的肯定他的想法,矛盾的背后或許就是最終的決定.!
天空漸漸泛起了魚肚白,程念之一晚的徹夜難眠,終究在天明的一刻沉沉睡去,不用再擔心憂慮黑夜的恐怖,直到現在,許是這成型的習慣改不掉罷...
第二天將近睡到中午,在舒舒服服的睜開眼后,她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她還記得,程念琛說:爸媽今天到,可為什么,他都沒有叫過自己。
來不及洗漱換衣,她急忙沖下樓張望,果真,程念琛沒有騙她。
兩人靜靜的坐在餐桌上,見樣子也不是剛吃過飯,桌上絲毫沒有碗筷放過的痕跡,蘭媽恭敬的站在一邊,就連平日里打掃的兩位阿姨也都唯唯諾諾的站立在一旁,桌對面是程念琛,一臉嚴肅的樣子,這場景不禁讓她微微膽寒了一下,這是要開家庭會議?
她匆匆跑下去,見到他們二老"爸媽,你們回來啦"說完輕松的轉頭"哥,你怎么都不叫我一聲,害我睡過頭?"嬌嗔的語氣。
"念之啊,這次我跟你媽都回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先上樓去梳洗一下再下來"他爸徐徐緩緩的開口說道,"哦,那你們先坐著,我去去就來"說完轉身準備上樓。
卻在那不明不暗間隙間明明晰晰聽到"哼!居然絲毫不把我們當長輩的放在眼里,就這樣子成何體統",直到這句話說完,周圍都絲毫沒有響起半分的抗議聲,或者說是維護她的聲音,心就這么斷斷續續地涼了一截,是啊,她是這家中的一家之主,又有誰敢反抗?
"媽!?"直到自己快要進門的一瞬聽見這一聲叫喊,明顯是程念琛的聲音.
"哦,你現在知道叫我了?剛才我回來怎么沒見你這么主動?她都要......"后面的話還沒聽完她便踏進房中。
正換好衣服,準備出來,蘭媽卻等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個盒子"二小姐,把這身換上吧,老爺吩咐的",她有一瞬間的愣怔,明白不過來只好帶著疑問換上.
按常理來說他是不會給自己,一個連養女都算不上的「女兒」花錢買衣服,給錢不是更直接?
打扮一番后,她也不得不正襟危坐著,打量的眼光不敢太過。
空氣中沉默了片刻,終于有人開口說到"念之啊,今年也馬上快畢業了吧?"她驚奇,以往他們電話都不曾聯系過,又怎會主動關心她的學業,難道是?工作?
"嗯...還等一個月學校就考試了,之后就是畢業證書的通知"她完完整整的回答完畢.
"好,其實爸爸的公司現如今也進入了冰凍狀態,念琛前些日子也看到了,我也老了,該退休了,到時候我的財產也就是念琛的......""您有話直說吧,不必拐彎抹角!"她開門見山的打斷.
不一會看到的卻仍是他爸難以啟齒的一副模樣,正糾結中。
"念之,既然你明白,我們也不跟你兜圈子,幫幫我們吧?你說我們也不虧欠你什么,就白白養了你二十幾年......"女人主動開口,毫不吝嗇的頌揚著自己的恩惠!
"讓我做什么?"她越加的不耐,連敬語也懶得再用!
"只要你今晚肯去見一個人,我們就什么事也沒有,危機也算徹底解除"果然,她們一家商量好由她來做這個惡毒的人,程念之聽完,瞬間明白,敢情,是把她程念之不清不楚干脆利落的賣了,也居然還有人傻到這份上,有人買?腦袋"轟"的一聲炸開,思緒飄到不遠的昨天,原來,一切太過于突然的幸福,只如那水中月、鏡中花,可望而不可及!
縱然恍神,也太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