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里,程念之遠(yuǎn)遠(yuǎn)望見不遠(yuǎn)處沙發(fā)上分明坐著一名男子,堅毅的背影,在西裝的映襯下顯得一塵不染,脫了那凡塵世俗的掙紛。
終逃不過一如既往的主動糾纏他。
程念之定定神,義無反顧地走過去,站立在他身旁。
兩人對望,熟悉卻又陌生的過路人,熟悉的眼眸,同樣熟悉的眼神,空氣中無形的彌漫上濃霧,讓熟悉的兩人找不到前行的腳步,摸不盡人生的軌途...
程念之掙扎著回神,現(xiàn)實主義者終究是練出來的,她要、她想靠近的遠(yuǎn)遠(yuǎn)不止這些。
她婷婷玉立的身形站立在他側(cè)座上,并未坐下,俯瞰著他,終于找到一絲絲成就的感覺,將他平時俯瞰她的眼神一一回應(yīng),他的整個形體落入她的眸中,再也不是當(dāng)初的那些錯覺。
而他分明是仰頭盯著她,也絲毫無慌忙錯亂的神色外露,程念之終于失笑,不禁說出口來!
"哥,你看我這都要成為富豪少奶奶了,這一步是不是至關(guān)重要?你不得祝福我呢?!"諷刺意味盡顯,但凡是人都聽得出她的言外之意。
"坐吧..."淡淡的一句沒有其他的話語。
他永遠(yuǎn)這樣,沒有任何人或事真正入過他的眼,更或許他壓根就沒有在意過,那是不是自己也不曾有幸光臨過?
程念之依然站立著,只是想法比較于以前又更加的確定!
"時間不多了,在哪兒呢,晚了,人家可不得說我們言而無信而毀約呢?下次有機會咱們再聚,"說完這些,她盯著程念琛的表情,一動不動,只是換了一個比方才站著更舒服的姿勢。
"你就這么著急?"程念琛冷漠的看著她,不帶一絲溫度,話語就這么脫口而出。
程念之被他堵的連最都張不開,只知道現(xiàn)在這一刻,她努力的能讓聲帶震動起來,卻是那么的難受,一聲一聲,一句一句要吐的話就硬生生卡在喉嚨里,滾到嘴邊卻發(fā)不出來。
周遭的空氣只讓她難受的想吐...
她秀眉微微皺起,"這你算說錯了,著急的不是我,是你們,是養(yǎng)了我二十幾年如今把我賣了、當(dāng)錢換的你們一家,有時候我真搞不懂,你說你們一家人那么有本事,開那么大公司,出現(xiàn)了個商業(yè)危機居然落魄的輪到我一名女流之輩來救命,這些不說,行吧,讓我聯(lián)姻?可以,人家憑什么看上我一小丫頭片子而花這么大高價買?未免太瞧得起我程念之?!還有那樓上的買主,他憑什么這么相信我就是第一次,是不是我的初夜我也難說準(zhǔn),不能保證能夠很好的服侍他、滿足他!"
言語間句句帶刺,嘲笑的、諷刺的、鄙視的、調(diào)侃、一一張牙舞爪的呈現(xiàn)在他面前,她終于忍不住大聲說出口!
"夠了沒?說夠了沒?!"他厲聲喝止!
"沒有!如今我連品頭論足的權(quán)利也要被你們一家奪走么?更何況,我說的是我自己,你們都可以肆意妄為的糟踐我,我就沒有權(quán)利鄙視自己嗎?或者你覺得你們的行為比我口中形容的有過之而無不及嗎?這樣的說法難道不準(zhǔn)確、不貼切嗎?!"她氣急,一邊說著一邊面向他指著自己。
想到什么便脫口而出,天知道她有多想讓葉銘此刻站在自己的旁邊掐她一下,提醒她,喜怒不形于色給人的打擊比瘋狂的嘶吼來得更讓人看著有成就感與舒適感!
可她偏偏做不到,也許永遠(yuǎn)做不到。
程念琛噤了聲,他以為她會為了他義無反顧的反對,他以為自己的沉默代替了他一切的語言,那就是不愿她以報恩的形式應(yīng)承這荒唐到可笑的事,原本,這就是----他以為!
他不知道無論他說些什么,更甚是唾棄她的話語都比他無論何時的沉默強上一百倍,一千倍,可他選擇的依舊是一直以來的沉默!
到了這個地步,他的做法依然是沉默!看著他的眼眸微微顫抖了下,閉了閉眼,又重新睜開,望著他!
程念之如今才領(lǐng)會到心灰意冷的直覺多么可怕,直襲遍全身,滲透進(jìn)心里...
"為什么?"
"......"
過了一會兒她得來的答案依舊是一片沉寂的空氣,她以為她快要窒息,卻始終沒有。
"如果這么勉強,當(dāng)日為什么要答應(yīng)?"
"呵----!"她輕笑一聲,心中百轉(zhuǎn)千回終抵不過那一句:為什么!
如今,他怎么還會有資格問為什么?他當(dāng)日的沉默不語不也在暗示自己為他所要地事業(yè)而獻(xiàn)身么?
"只怪我太傻!傻到只想讓你看看我有多愛你,愛你愛到心累了,碎了,你也不曾施舍過一分一毫的回眸一笑,甚至連同情的安慰都沒有!你有主動問過我嗎?你有主動牽我的手嗎?你有在我傷心的時候安慰過我嗎?或許我那晚蹲在原地哭一晚上你都并不打算給予一點溫暖?!"她失聲竭力的吼道。
"或許但凡你愿意實現(xiàn)的任何事我都愿義無反顧地去幫你!看,現(xiàn)在我站著這里,不也證明我居然傻到為你所謂的前途而心甘情愿賣了自己!現(xiàn)在你也仍舊可以不用說話,因為在你的世界里,你壓根就不屑!!!"她一口氣說完這么多話,可是偏偏明明可以得到釋放的心為什么此刻會感到更累,更喘不過氣?
又是一陣的沉默,經(jīng)過此地的空氣開始凝固。
程念之覺得,他們之間的對話幾乎少得可憐,連基本的寒暄ye懶得開口,即便他說話也離不開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問候,她頓覺悲哀...
"告訴我在幾層吧,我自己上去"她平復(fù)下來,淡然的開口問道。
"最頂層..."程念琛顯得無力的聲音沒多久便響起來。
程念之只"哧哧"一笑便往電梯里走去。
就在電梯門快要合上的時候,一只手夾進(jìn)來,制止了門的關(guān)和。
程念琛走進(jìn)來,看著人群中的她。
今夜,她打扮的格外嫵媚動人,一身包臀的短裙,黑色的,全身皆是亮片,金閃閃,上面是一件披風(fēng)也是黑色,搭在她的前面正好遮住前胸的暴露。
程念之本就生得美,經(jīng)過淡淡妝容的點綴越發(fā)顯得精致,只是一張小臉略顯蒼白...
電梯里的女人皆以蔑視的眼光瞟著她,男人們卻都轉(zhuǎn)不開視線,心里都明白的清楚,這裝扮一定非善類!
在大眾人們的眼里,此刻的程念之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