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把夏季弄的慘淡無比嗎?自然不會!
“夏季,等著我回來。”此刻似乎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她讓他等她一年,那意思明顯,就是不要去招惹其他的女生,她相信,夏季自然的聽的出其中的意思的。
國外長途十分昂貴,林淼不過才和他說了幾分鐘,就沒有話費了。眼看時間也不早了,竟有些困意,卻忘卻了夏季那邊此刻正是大白天,傻乎乎的跟夏季說了聲“晚安”,反應過來已經是來不及,她心里念道這自己丟臉,連同電腦一起關了機,躺回床上,不一會就進入了睡眠。
夢里,夏夏身穿一身黑色的喪服,頭帶白色菊花,懷中抱著一張她媽媽的黑白照片,眼睛紅腫,目光犀利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她說:“都是你,把我媽的命還來!”
然后將懷里的照片一扔,照片框架上的玻璃碎了一地,她兀自撿起一片,向她沖了過來。即便是在夢中,林淼還是有自衛的意識,她想移動腳步往后退,卻發現腳上似是黏住了膠水,怎么也動不了。眼見那尖銳的玻璃片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之后“噗嗤”一聲,沒入自己的胸口,又“噗嗤”一聲,被夏夏拔出,心頭的血濺出了幾米遠,不少還澆到了夏夏的臉上,她猙獰的望著自己,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笑的詭異……
林淼大叫了一聲,喘著氣從床上坐氣,煩躁的揉了揉自己有些被汗水浸濕的長發,一臉懊惱。
賈軼群似是一夜未睡,聽到她這般尖叫,顧不得那女有別,而這女的現在還是自己的阿姨,立刻扭動了門把沖了進來,看見的就是林淼這副驚恐的把自己的身體在被子里藏好的模樣,眉毛一挑,難得的一句話都不說的退了出去。
看著房間的門被重新關上,林淼才呼出一口氣,下了床打理著自己。
三十分鐘后林淼從房間里把自己釋放出來,賈軼群已經坐在白色的餐桌上了,他拿著手機,皺著眉,一邊等著她。林淼聳聳肩在他對面坐下。
桌上的早餐并不怎么豐富,想來是他沒有心思準備,即便準備了,林淼也不見得有心思吃。一杯牛奶,幾片面包,倒是合她的心意。
林淼一口一口的吃著,卻不見他動上一口,手里的手機一直在不斷的運作,半晌,就在林淼快要解決完早餐的時候,賈軼群從手機里抬起了頭,有些不自在的望著她,“如果留你一個人在美國,可以嗎?”
林淼怔愣了片刻,隨即想起或許他是要回去照顧夏夏,畢竟這么兩個人也相處了這么長時間,且不說他們相處的契機就是夏夏媽媽的病,賈軼群是主治醫生,而來夏夏對賈軼群存了那份心思,既是已經說明,不管他接受不接受,總是要去安慰一下那個可憐的姑娘的。
“嗯,可以,大伯父在呢,見到夏夏,幫我問聲好,然后代我說句抱歉。”
桌上的牛奶突然被打翻,只見賈軼群雙手撐著桌子,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他生氣了。
這是林淼的第一反應,但是她也沒說什么啊,至于這樣嗎?
“林淼,我沒把你當我阿姨!”難道這么長時間,你就看不到我的心嗎?“夏季就真的這么不可替代嗎?”
“是!他就是不可替代。賈軼群,且不說我倆是輩分懸殊的親戚關系不能在一起,就是沒有親戚關系,我也不會喜歡你,頂多就是把你當成好朋友。”
林淼站了起來,熟練的去廚房找來抹布,一點一點的看著它把桌上灑出來的牛奶吸進那薄薄的布里,“你不應該一直追求你得不到的,不然,我估計連夏夏都會成為你已失去的。”
賈軼群睜大了眼睛,嘴唇已經開始有些發紫,明顯被氣的夠嗆,搶過林淼手里的抹布,憤憤的一個轉身,帶起一陣清風,回到了廚房收拾那些桌上的東西。而他自己,算的上是沒吃早餐。
之后兩個人就來到了林淼大伯父的醫院,要說現在做什么事情不都要先找找關系?
林淼有了大伯父的這層關系,手術做下來還算順利,但是卻應了賈軼群那烏鴉嘴的話,她今晚,乃至后面的一段時間,都要在這恐怖的醫院里度過。
只是她現在已經沒這么害怕了,賈軼群回去照看夏夏,對兩個人來說大概是最好的彌補心里對夏夏虧欠的方式了。即便賈軼群不說,還安慰著自己,但是林淼也知道,他的心里也是極為難受的,甚至那難受比自己更甚些,不然也不會黑著眼圈靠在手術室外的凳子上就睡著了。當然,這些都是林淼麻藥過后醒來聽醫院里的外國小護士說的。偶爾,還能聽到她們操著流利的英文,贊揚這個中國男人有多么帥氣。
是啊,林淼細細的打量了賈軼群一番,除去他那一身冷冰冰的氣質,他倒也算的上是一個帥哥了。
“你回去吧。”賈軼群醒來,在林淼的病房里走來走去,手上的手機一直不曾放下,林淼看的心煩,隨即下了逐客令。
賈軼群走來走去的腳步終于停了下來,“我已經擺脫了一個醫院的朋友代我照看夏夏。”沉默了半天,“聽說她很傷心。”
林淼輕輕一笑,稍稍有些諷刺,母親死了自然是會傷心的,不然,不就成了狼心狗肺?想到自己母親離開的時候,她一滴眼淚沒流,但心就好像被人一個在左拉扯,一個在右拔拽一般撕裂的疼。她還以為她是沒有良心的,可是這么多年了,獨獨還記得母親那溫柔的笑臉和她唯一會做的雞蛋炒飯……
“你這樣,她會更傷心,總覺得,她現在十分需要你。賈軼群,做人,要憑良心。”
“良心?”賈軼群輕笑了一聲,原來她是在說他沒有良心。“林淼,如果我因為不喜歡她而遠離她,拒絕她是沒有良心,那么你不就是最沒有良心的那一個?”
林淼無力反駁,不知道是不是麻藥過了之后還會在返一頭,她腦袋昏昏沉沉的,右手綁了紗布不敢動,她索性開始開發左手的功能,向賈軼群揮了揮,“我想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