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洋你弄疼我了！放開！”小兔掙扎著甩開周少抓住她手臂的手。

“叫我哥！少沒大沒小！”周洋睜大眼睛瞪著小兔，炸毛的樣子讓她忍不住想笑。

“你管我叫你什么！找我什么事？”小兔躲到向南身后，一臉鄙夷地瞥了一眼周洋。

“你……算了，我不和你計較！我只要你不要被這個人給騙了！”一肚子的窩火不知道往哪里發泄，周洋強忍下要噴發的憤怒，好聲好氣地問她，“你回家了嗎？”

“你問這個做什么？”小兔臉色一僵，這一年里她最擔心的就是許蕓的身體，說她不想回去那都是騙人的。

“你知不知道你媽現在情況有多不好？”周洋的內心其實已經后悔不已，在他發現這個小兔已經不是自己原本那個單純善良的妹妹時，那種無法言喻的內疚與自責便像藤蔓一樣爬滿了他的心臟，將他最后一絲狡辯的理由吞噬殆盡。

“她怎么了？”想必是自己的死訊給母親帶去的打擊不小，情況不好是指什么？各種各樣的猜想不斷在小兔腦海中浮現。

“她……總之你和我回家看了就知道了，下午我來接你，到時候記得在班里等我。”許蕓時而發作的精神分裂癥幾乎時時刻刻都在提醒他，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他周洋，如果小兔真的死了，那他也離精神錯亂不遠了。

“喂！你告訴我啊！”越是如此小兔心里就越是不安，奈何周洋只是大步離去，沒有給她任何其他的答案。

“別擔心了，放學以后我和你一起回去吧，正好看看我妹妹。”向南將小兔攬在臂彎里，嘴角的笑容突然讓小兔渾身打了個寒顫。

“什么叫看你妹妹？”

“去了不就知道了，驚喜呦，現在不告訴你！”到底有多少“驚喜”在等著她？小兔這會兒竟是有些懵了，“走吧，該上課了！”

小兔不敢多想，只能跟著向南回到教室，焦躁地熬過了一下午。

“快進去吧！”熟悉的家，熟悉的人，小兔卻站在門口不敢進去了，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她應該怎么去面對被自己欺騙了的家人？

“來吧，爸媽！”周洋牽著小兔站在家門口，笑著喊了一聲客廳里正在吃茶點的父母。

“叮哐！”消瘦到眼瞼都凹下去的許蕓渾身發抖著指著門邊，精致的茶具掉在地上摔個粉碎。

“小……小兔？”周志宏怎么也無法相信自己所看見的是那個一年前車禍死亡的胖女孩，可是，事實就是無論他怎么揉他以為花了的眼睛，站在門口的那個美麗女孩的的確確就是小兔。

“爸媽……對不起！”僅僅一年時間，仿佛老了十幾歲的父母讓小兔再也無法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她踉蹌著跪在父母身邊，嚎啕大哭，“媽媽，對不起，對不起！”

許蕓顫抖著抬起手，一巴掌甩到小兔臉頰上，一聲脆響，嚇得讓小兔連眼淚都忘了流。

“媽？”小兔捂著臉頰抬頭，自己的母親早已老淚縱橫。

“你還回來干什么！你不是死了嗎？”許蕓的神情不知該用高興還是憤怒來形容，周志宏忙將她擁在懷里，試圖讓她安靜下來，“你知道媽媽有多痛苦嗎？你為什么不早點回來啊！我的女兒啊！”許蕓心疼地摟住小兔，自己最最心愛的女兒原來沒有死，這種如獲至寶，失而復得的感覺再好不過了。

見到如此開心的父母，周洋那顆有愧的心終于算是有一點被饒恕感了。

小兔的心里無比酸澀內疚，“對不起，媽……”

“周……這是誰？”還來不及讓這一家團聚，一陣刺耳的聲音便從樓上傳出，小兔猛地抬頭，挺著大肚子的向可兒正站在樓梯口，一臉驚訝地看著樓下一堆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