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淚,慢慢從眼角落下,我擦掉,可是還有,該死的,怎么這么多?我只能緊緊抱住眼前這個傷心的女孩。怎么辦?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她沒哭出聲,只靠著我,將臉埋入我的胸口。許久她才開口:“我以為我會很勇敢的面對,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視而不見,一直都是你在我身邊默默關心我,在我例假疼得死去活來的時候給我送來紅糖姜茶,這么多年,我以為這就是友誼,可我沒發覺,其實你早就成為存在在我心里某一塊,只是被隱藏起來我看不到而已!”
她的內心世界,我想我能懂一點,習慣成了自然,當失去的時候,心還是會很空虛。
她接著說:“每次看著本該在我身上的時間和溫柔被另一個人分走,我就很恨,恨自己為什么不能大方一點!”
我拍拍她的背,安慰道:“要恨,就恨我好了!我不值得的!”
回到人群里,我的心是亂的。我一個人坐在湖邊的亂石上,目光茫然的看著湖面,隨手撿起一塊石子,往湖里丟去,噗通,看著漣漪一片片散去,無法平息。對,我很自責,同時我也害怕,害怕自己失去這從小到大的朋友。
“牧天陽,快過來!”范小玲在叫我,我回頭應了聲,收拾好心情往人群跑去。
他們早已架好,已經開始準備生火了!范小玲在烤著肉串,還有些女生在湖里洗菜,而男生一個個悠閑地躺在地上曬太陽。
吃完,我們兩個班開始點名,我們班人不少,她們班卻不見錢芯蕊,手機也關機,我心里大叫,這叫什么事?今天事真多!我只好帶些男生分頭去找,林子有點大,人多應該不難。
我往南面找,林子里很靜,除了鳥叫聲也沒其他聲音。我心里開始盤算等會見到她該怎么開口??墒且呀涀吡撕芫靡矝]人影,正當我納悶的時候手機響了,是盧少杰打來的,說人找到了,我心里的大石頭才放下,趕緊往回趕。
見到她平安,我舒了口氣:“好了,別亂跑了,小心迷路!”
錢芯蕊抿著唇不說話,側著頭不理我,我也不在意,組織人收拾殘局。吃完也是照相留念的時候了,他們拿著相機、手機和同學或者喜歡的人一起照著,盧少杰捅捅我的肩,道:“走,我們去找麗麗她們拍照!”
我看向瑩瑩的方向,我有些猶豫:“我要看好人,你自己去吧!”盧少杰點點頭,徑直跑了過去。我回頭,見錢芯蕊看著我,我心里發毛,她朝林子里指了指,我點頭。
走進去后,她停下我才停下,她回頭看我,笑起來。我驚道:“笑什么?”
她笑著說:“其實,你還是很關心我的,不然,你不可能去找我!”我冷笑,靠著樹:“我看是你想太多了,因為這是班導命令說要我管好你們!”
“你知道,我為什么當初要拒絕你嗎?”她看著我,收起笑容。我記得,她說我是一個窮學生。可能她知道我在想什么,搖搖頭:“因為你人太好,有太多女孩喜歡你,只是你沒察覺!”
我皺起眉,不想認同。
她轉過身接著說:“當初的你,就好像一個導體,可以吸收每一個磁場,我不是不喜歡你,而是不敢!”我心一冷,道:“你說這些覺得有用嗎?”
我想走了,轉身剛邁一步她就拉住了我的衣角,她哽咽說:“我……真的……很想你!我復讀,以為能忘掉你,可是除了你,我的眼里容不下任何人了!”
甜言蜜語,可怕的甜言蜜語,一句“我想你”要比一句“我愛你”來得更讓我心碎,我以為我放下了,可是,在甜蜜與痛苦間徘徊的我,該如何抉擇?不,瑩瑩說過,要讓我快點長大保護她,我喜歡她,我愛她!
我回頭,伸手拉住她緊拽我衣服的手,看來,我又要傷一個女孩的心了,在她的震驚與我的決然下,我拉開了她的手,開口:“對不起,我只要瑩瑩!”毅然不回頭走掉。
那一年,我遇見她;那一年,我喜歡上了她;那一年,我表白失敗,頹廢了好久;那一年,我選擇放下,離開我們的青春年少??捎钟姓l能懂,那一年,我的心就慢慢冰封,是瑩瑩,用她微弱的燈火溫暖了我。
錢芯蕊那么漂亮,應該有更好的人保護她。
正常的學習生活,我依舊和瑩瑩甜甜蜜蜜,見到吳儀蒨,她并不躲我了,也能笑著打招呼、開玩笑,我想她已想開了吧?,摤撘姷轿覀冞@樣也認為我們“冰釋前嫌”了。下午上課的時候,盧少杰遞給我一個箱子和一封信,說是鄧昕代為轉交的,我點點頭,接過。看筆跡我就知道是她了。
我撕開信,紙上只寫了幾個字:“看完,你會明白!明天早上六點,東校門見!”
洗完澡,坐在床上盯著這個箱子很久了,我到底打不打開呢?我想了想,還是算了,把箱子鎖到了柜子里。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和瑩瑩商量好去游樂園玩。叫上幾個好朋友便坐上4路車去了。因為是雙休,人很多,都是大人帶著小孩的。我、瑩瑩、艾麗、盧少杰和吳儀蒨一人拿著一個甜筒慢慢逛著,吳儀蒨在旁邊卻不干了,大叫:“你們欺負哀家是孤家寡人,小心我喊人把你拉出去槍斃十分鐘!”
我和瑩瑩挽住她的胳膊,瑩瑩笑道:“我們怎么可能欺負你呢?”我也在旁邊摻合:“對對對,你今天的消費我包了!”
她猶豫兼疑惑的瞟了我一眼,探問:“真的?”我趕忙點頭,她立刻叫起來:“我要吃哈根達斯!”我立刻昏倒,當做不認識她,拉著瑩瑩便走,說:“這個野人,我們不認識!”
吳儀蒨氣得跳腳,趕緊追上來,大喊:“喂喂喂,剛才是誰說包的?現在還不爽我了!”我道:“要這樣吃,把我賣了都買不起!”她只好妥協:“好嘛好嘛,那就請吃KFC吧!”我掂量了下,點頭答應。她立刻跑過來,小鳥依人地挽住我,道:“還是你最好了!”
我們的相處模式讓艾麗和盧少杰有些啞口無言,只是在旁邊苦笑?,摤摯链羺莾x蒨的頭,笑罵:“你這人,還真獅子大開口!”吳儀蒨剛準備開口我就截住她的話,說:“別戳她,她很金貴!”瑩瑩笑起來,輕拍了我一下,吳儀蒨翻了我一眼,說:“誰讓你搶我臺詞的?不行,我得改改!”想了會,她捂住胸口,裝林黛玉:“我很脆弱的!”
好吧,我又不想認識她了。
為了不讓吳儀蒨感到孤單沒人陪,我們租了一個大船,在湖里劃著,艾麗笑著看著我道:“哎,你和儀蒨認識這么多年,怎么沒在一起???”我的個姐,你咋哪壺不開提哪壺???我正猶豫怎么回答,吳儀蒨就開口:“就因為太了解,所以沒感覺嘛!”
我低下頭,不敢看吳儀蒨。
盧少杰也開口說:“對了,那個友誼班上的?;ㄒ埠孟駥μ礻栍泻酶邪?!”吳儀蒨立刻大笑起來:“哪有?;瓷纤??”現在我變成了焦點,瑩瑩看著我,問:“是那個叫錢芯蕊的女孩子嗎?”
盧少杰一愣:“你也認識???”瑩瑩點頭,答道:“我接待過她!她和天陽是高中同學??!”盧少杰捶了我一下,道:“好啊,原來你們還有這層關系!”
“但是……你說她喜歡他是怎么回事?”艾麗問。我想跳到湖里去,盧少杰你別再說了。好像天不遂人愿,盧少杰講:“那天野炊,我看到他們……”
還沒說完,我立刻打斷,豁出去了:“好啦好啦,我告訴你們!”當場,四個人,八只眼睛直勾勾盯著我。我知道說:“其實,我喜歡過她!”
“啊?”他們四個異口同聲。吳儀蒨趕緊問:“怎么回事?老實交代!”
“我和她是高中同學,喜歡她兩年,但畢業后就沒怎么來往了,她復讀了一年,我也不知道她為什么報這所學校!”
吳儀蒨陰笑著拍手:“好啊,竟然還有我不知道的事,瑩瑩,我們廢了他!”瑩瑩卻笑了,拉住我的手道:“我很慶幸會有這么漂亮的女生喜歡你,說明你很出色!”
“出什么色啊,我看是出了鬼吧!”吳儀蒨不服氣地說。但我很欣慰,瑩瑩并沒有怪我沒把這件事告訴她。我說:“我現在只喜歡你一個人!”說完馬上就有三個人捂住下巴齊聲道:“牙齒酸掉了!”
我呵呵一笑,將瑩瑩擁在懷里,得瑟地看著三人,卻遭到無數白眼。瑩瑩呈現的很小女人,我覺得我想保護她,我要保護她??吭诖蠒裰?,很是舒服,想了想下個星期就放國慶,便對吳儀蒨說:“嘿,國慶你回家么?”
她點點頭,喝了口水:“當然回,我好想念我家那張小床!”我落下三根線,補充道:“對,還有你衣柜左邊下面第三個抽屜第二個小盒子里的第五張CD嘛!”她額頭挑了挑,咬牙道:“你不說會死啊?”
“哎?那是什么?。俊北R少杰問。我正準備回答,見到吳儀蒨劍般的眼神,我乖乖閉了嘴。吳儀蒨呵呵笑:“沒什么,沒什么!”
這時,我的手機響起,是鄧昕打來的,我接聽后,鄧昕哽咽著說:“錢芯蕊……出車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