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娘,你快看看小格格多可愛。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睛,尤其是這張小嘴,一看就像你。”蘭馨獻寶似的把剛出生的嬰兒送到秋琴的面前。秋琴落莫的目光,勉強的一絲笑容,她更加遺憾的她為什么不是個阿哥。
“秋姨娘,你不要傷心好嗎?格格有福,你不知道王爺知道你為他延續了血脈,高興的立馬就封格格為郡主。過不多久就到宗人府去冊封。封號還為榮呢?”蘭馨對癥下藥的一翻話,果然換來秋琴些許喜悅的神色。她顫抖的抱回自己拼了性命生下的女兒。母女親的血脈之情,秋琴不舍了吻了吻女兒細嫩的臉蛋說道:
“孩兒啊,你總算被你阿瑪記住了。不是額娘心狠,只是我怕沒有力量保護你啊?”
“秋姨娘——”蘭馨不解的看著秋琴的神情,正在她想繼續問下去時,門外的太監一聲傳喚,悅寧福晉浩浩蕩蕩的帶著一大群的侍妾嬤嬤來到秋琴的室內。
秋琴膽怯的放下孩子,蘭馨小心的退在一邊,一臉傲慢的悅寧進來后,連正眼也不瞧一眼蘭馨的就來到秋琴的面前。
“秋琴,聽說你為王爺誕下一個格格,真是齊天之福啊。我賞賜給你的人參,鹿茸最近都吃了嗎?以后你這屋里要是缺什么,盡管到我‘靜月樓’里去取。”悅寧難得的一臉和氣說道,蘭馨的角落卻不住的被那些冷落的侍妾打探。
“多謝福晉惦念,妾身這里一切都好。小格格剛剛睡醒,還請福晉賜福。”秋琴卑微的把孩子送到了悅寧面前。悅寧一臉怒氣的面容,久久的盯著懷中的嬰兒后,不怒反喜的笑容還不停的與四周的侍妾們探討著剛出生的小格格是如何漂亮,王爺是如何的有福,眾人大大的贊賞一番后。秋琴剛剛放下的一顆心,去突然被福晉接下來的話提到嗓子眼里去了。
“秋琴,你真是有福氣啊。這么漂亮的格格,只可惜你剛剛生產照顧不到。我看不如這樣,先把小格格抱到我那里去照料。等你多會身體好些了,再來看她也不遲。”說著,不顧秋琴意見的就命身邊的嬤嬤把小格格抱走。小格格好似意識到與母親的分離,‘哇——’的一陣哭聲打破秋爽齋剛剛的融洽。
“不,不可以。福晉,王爺還沒有見過小格格,這孩子離不開娘啊——”
“放肆,祖宗立下來的規距你忘了嗎?你一個回回還妄圖想照料皇嗣血脈。給你叫的好聽點是姨娘,說得難聽些你連個妾也不是。還妄圖想見王爺,你就老死在這秋爽齋吧。”悅寧一臉不屑的搶白,不但連一旁的下人受不了,秋琴原本蒼白的臉色更變得赤白。
“不,王爺說過他喜歡過我的,他說過我是他身邊最乖,最體貼的小棉襖。他不會不要我的,我為他生了格格,他要是不高興,我將來還可以生——”
“夠了。”悅寧不耐煩的一陣厭惡,秋琴的話不僅刺傷了大福晉,更刺穿了在她身邊所有比她要高貴的女人心上。
“你以為你是誰啊?正經的金枝玉葉,王爺都看不上,你一個回回,要不是看在你懷著子嗣情分上,王爺早把你趕到下人房去了。我好心的和你商量你不依,既然如此,你明天就給我滾到后花園去。以后再也不許涂脂抹粉,再也不許接近王爺。你從今天起,就是怡親王府最卑微的下人。”悅寧惡毒的宣判,秋琴目瞪口呆的不敢相信這就是她來到王府七年的結局。她不哭不鬧,痛不欲生的神情,更是觸動了蘭馨心上的一根痛弦。
“福晉,你不可以這么做。”蘭馨再次大著膽子跪到悅寧的面前,不論如何她都不能看著福晉如此的欺負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
“福晉,秋姨娘剛剛產下格格,身體還沒恢復,即使她真在言語上有什么冒犯你的地方。她必竟是王爺的人啊——”
“啪”的一聲,蘭馨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狠狠的挨了悅寧一個大大的嘴巴。看著蘭馨白皙的臉龐上清晰的五指,悅寧仍不解恨的怒罵道:
“好你個小蹄子,我最近幾日沒理你,你到尋上門來了。你算什么東西,阿貓阿狗的玩意,仗著王爺的寵幸,你到欺負上我的頭上來了。我告訴你,秋琴該死,你這個賤丫頭更該死。仗著你家不要臉的主子,背著我偷王爺。賤人,我看你是什么狐媚子托生的。”說著,悅寧惡狠狠的拔下頭上的發釵,一陣亂刺到蘭馨身上頸子上,嘴里不三不四罵的村語浪話,眾人又好笑又解恨的反而站在一邊看笑話。
蘭馨不敢還手,被她們直到折磨的筋疲力盡時已經是掌燈時分,蘭馨揉了揉身上的傷痕,不故臉上身上的血污,直到卻定門外沒有人監視后,蘭馨果斷的來到秋琴的床邊勉勵道:
“秋姨娘不要灰心。我這就去求王爺,你不會被貶去下人房,小格格也會回到你身邊的。”蘭馨懷著極大的希望奪門而出。她忘記了秋琴一臉絕望的木然,她忘記了王爺自古以來的規距。即使知道王爺是在福晉的房里過夜后,第二天的一大早,她再趕來秋爽齋面對的卻是秋琴已經懸梁的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