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參見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來到慈寧宮的采苓特意行了個宮中大禮與太后請安。孝慈太后雖覺得有所詫異,但一向深知采苓頗有城府。如今這次她主動向這里投城,其中必有一番緣故。心下越是這么想到,就親和的把她與胤祺拉到自己的身邊說道:
“快起來吧,禮數(shù)不過提點(diǎn)人心,哪舍得你們晚輩與我這老太婆長跪著。”太后的一句玩笑調(diào)和起慈寧宮中歡快的氣氛。采苓略有羞色的坐到太后的身邊,目光不自覺的與胤祺貝勒遇見,臉頰更是羞紅一片。
“臣妾不敢,臣妾自進(jìn)宮以來常侍在皇上左右,平時不能來慈寧宮中進(jìn)孝以屬不對。如今還承太后厚愛,更覺自身有愧。”說時,眼眶微紅,孝慈太后看見她這一付楚楚可憐的謙卑狀,心下暗然,怪不得皇上喜歡她。如此窈窕多姿的佳人,連自己看著都比宮中其它嬪妃順眼些。一時心疼道:
“好了,哀家也不過一句玩笑話,瞧把你嚇的。”孝慈關(guān)懷的試去她臉上的憂郁,繼續(xù)夸贊道:“皇上這次發(fā)病,多虧你這些日子衣不解帶的伺候著。好孩子,你的好處,我和皇上都記在心里邊啦。”
“臣妾不敢。”采苓又要下跪,卻被太后攔住坐了下來。采苓越是溫順的看著太后一臉慈祥的笑容,心底就越是懷疑眼前的太后,真如宮中所聞那般與世無爭嗎?
“啟奏太后,御膳房的小祿子送來了核棗餅干,杏仁茫果,還請?zhí)竽锬锲穱L。”職事的小太監(jiān)進(jìn)來恭候道。采苓明顯觀察到太后略蹙的眉頭,微微不悅道:
“又是這些乏味的干果藥膳,我不是說過了嗎?御醫(yī)開的藥還夠哀家吃完,如今又想起這些妖蛾子折騰哀家。都撤了吧,今天我不想吃了。”太后厭煩的一揮手,還沒等小太監(jiān)反應(yīng),胤祺就關(guān)心的勸導(dǎo)道;
“皇姑母就吃一點(diǎn)吧。你這常年胃痛的毛病也不是光吃藥就能治好的。御醫(yī)們也說了,三分用藥,七分療養(yǎng)。您這經(jīng)常不吃藥膳的毛病,胤祺看來得改改才是。”在太后的身邊,只有最受她疼愛的侄兒方敢說出這樣一番話。采苓覺察出胤祺貝勒是真心關(guān)心太后后,不禁仔細(xì)的打量起太后有什么病痛。
“好孩子,皇姑母知道你是真心關(guān)心哀家。只是姑母已是半截入土的人啦。平日里被這些御醫(yī)太監(jiān)們管制的像個浸泡在藥罐子里的人似的。今日難得你們都來我這熱鬧,哀家還有什么心情吃那些沒用的東西。”
“可是皇姑母您的身子——”
“太后此言差已。”不等胤祺的話出口,采苓就大著膽子的反駁道:
“太后,您貴為一國之母。您的安康更是大清百姓之福,如今只為一時貪快而不愛惜自個的身子。臣妾實(shí)在不知,是臣妾與貝勒爺?shù)絹淼淖镞^,還是太后您不聽御醫(yī)話之責(zé)。”在這宮里,除了胤祺從來沒有人敢說太后的不是,如今一個小小貴人敢當(dāng)面指責(zé)太后的失職,慈寧宮眾人霎時嚇得有些恍惚。孝慈太后雖覺一時詫異,但看看采苓一臉關(guān)切痛徹的神情后,不禁為她大膽的進(jìn)言有所感動。
“沒想到,在宮里面倒有你這個伶牙俐齒的貴人。怪不得皇上喜歡你,只不過你不是哀家,不了解常年臥病之人的病痛啊——”太后無限的惆悵,采苓緊忙說道:
“依臣妾遇見,太后并沒有什么大的毛病。御醫(yī)們肯給太后經(jīng)常開些藥膳就足以證明,太后的病不是身上而是在心魔。胃脹氣之人,最適合的便是杏仁核桃之類滋潤之物。太后如果不喜歡吃干硬的果子,臣妾有辦法能使太后可以下咽。”
“你——”太后與胤祺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盯著信誓旦旦的采苓。采苓微微一笑后,吩咐要來了幾枚紅棗,一把紅糖,還有一柄玉質(zhì)的翠玉輾子后,把堅(jiān)硬的核桃,榛子剝開,一粒粒的在玉輾子中磨成香濃的甘露。在放在‘五更雞’上一蒸,加上牛奶,蜂蜜之物。果脯的香氣匯合牛奶的濃郁。一下子,不但太后保健美容的效果達(dá)到,連甘露的味道都十分誘人。
孝慈接住采苓捧上的核桃榛子露后,輕輕一抹,滿口盈香。稍一回味后,不禁滿意的笑道:
“果真是個精瑩剔透的水晶孩子。這么好的法子難為你想的到。光憑這點(diǎn),你可比我身邊的人強(qiáng)多了。”太后滿意的拉著采苓的手直夸。采苓不好意思閃躲后,胤祺也一勁在太后身邊稱贊蘭貴人的孝道嫻靜。孝慈太后一時高興,不禁拉著采苓的手,就想起好久未見的貞兒格格。必竟自己的女兒,自從上次進(jìn)宮旨婚叩謝后,就許久未見。今日見胤祺在這里,一時忘了采苓,就直接問起了貞兒的近況。
“你最近可曾去過怡王府,貞兒還好嗎?”太后不自覺動情的說道。采苓也差一點(diǎn)被這句話嚇倒。她膽怯著,卻更渴望聽到關(guān)于貞兒的消息。
“啟奏太后”胤祺明顯的尷尬神色道:“貞兒格格前陣子受了些風(fēng)寒,近日來以好。弘瑾王爺前陣子去了江南,王府里的事,都是怡福晉打點(diǎn)。”短短的幾句話就道出了貞兒的難處。受了風(fēng)寒,沒有額娘的孩子誰來疼。可恨太后素恨皇后一家,如今弘謹(jǐn)又不在貞兒的身邊。想到唯一的女兒孤苦伶仃的飄零在外,太后不禁微微紅了眼眶。采苓看到后,不等太后的指示就上前說道:
“太后,在過十日便是中秋賞月之日。貞兒格格如果身體康健的話。不如請進(jìn)宮來,也好散心解悶啊。”胤祺詫異的看著采苓,雖不知她心里打什么主意。但太后卻十分滿意,采苓的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