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穿過人群,駛到超人面前停下。
從車里鉆出幾個面帶寒氣的警察來。為頭是刑警隊長王奎。他看到現場幾個保安狼狽不堪的樣子,還有兩個保安身上扎著刀,血在流,不禁疾言厲色地喝道:“誰人無法無天,竟光天化日之下行兇?封鎖現場,不要放走殺人犯!”
幾個警察如臨大敵,散開來各據有利地形。王奎看到盧旺達跪在地上,忙上前拉他。這王奎沒少在紅樓里打秋風,也受過盧旺達不少好處。可任憑王奎怎么用力,盧旺達就是不肯起來,不時拿眼瞟超人。現在他領教了超人的厲害,王奎在他心目中已微不足道。
王奎此時也注意到袖手于懷,嘴角帶著輕笑的超人。他盛氣凌人地跨上一步,逼視超人:“這事是不是你干的?你是什么人?”
超人哼了一聲:“你們警察是干什么的?”
王奎氣急敗壞:“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我是瀕湖縣公安局刑警隊隊長!是專抓胡作非為的壞蛋!”
超人沖著盧旺達和地上的保安一一指點:“那你快把他們抓走啊。”
王奎騰地無明火沖上腦門:“抓他們?我看你才是罪魁禍首!來,把這家伙銬起來,給我帶走!”
黑皮以為救星到了,哭著喊道:“王隊長,給我做主啊!這家伙十惡不赦,是他,我們都是他害的!他就是什么超人。”
“超人?”王奎倒吸一口涼氣。這些天整個瀕湖都沸沸揚揚地傳揚回馬嶺鄉松竹村出了個什么超人,神功莫測,難道就是這個方面圓頜的家伙?也沒見什么異樣啊?
“你有什么神通,不妨露一手。”王奎冷笑道。
“到你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超人不卑不亢道。
敢挑釁?王奎火了:“看你也就是肉體凡身,當真有什么了不起的?”
“無可奉告。不過你倒是應該安分守己。”
“放肆!輪得到你教訓我?”
超人的聲音忽然冷得像一股寒氣:“不,我是在忠告!”
王奎歇斯底里地喊起來:“小陳,小武,過來,把這家伙給我銬起來!”
超人不怒反笑:“你憑什么銬我?”
“就憑你這個德性,不像好人,銬起來就沒錯!”
超人長笑一聲:“就憑你這點破銅爛鐵的就能奈何了我?”
“小子,你狂吧!”
王奎一揮手,小陳小武早就拎著明晃晃的手銬沖上來,眼疾手快地把銬子銬向超人的手腕上。咦,超人的神功哪里去了?那手銬竟不偏不倚地銬住了超人的雙腕。人群鴉雀無聲。
眾人都愣住了。這就是那個無所不能的超人嗎?
盧旺達眼珠子轉了轉,動動身想起來。超人把目光投向他,微微一笑,盧旺達想起剛才可怕的一幕,又泥塑木雕一樣。
春花父親跑上來,拉著王奎的手:“同志,他是個好人。”
王奎厭惡地掃了春花父親一眼,他畢竟閱歷多,一看就知道這個中年漢子就是苦主,此次事件的根源所在。他已得到上面的通知,整件事情雖不了解來龍去脈,但大致還猜得出來。
“我正要找你呢。你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為他人說情,不想好是不是?”
“我女兒冤哪。”
“不是已經協議賠償了嗎?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還想訛詐是不是?識相點,快回去,不要找麻煩!”
圍觀者都怒形于色,這就是公安局的作派?可看到超人都落得如此下場,都敢怒不敢言。
超人發話了:“王奎,你一貫就是這樣欺壓良善的嗎?”
王奎見超人銬子上手,還這么逞強,不禁惡向膽邊生,罵了一句,揚手就是一個耳光,那手掄出一個大圓,看得出力道不小,有人嚇得閉上了眼睛。
“啪”的一聲,那巴掌不是落在超人的臉上,卻結結實實地扇在王奎的面頰上,頓時面頰紅腫起來。
盧旺達看得清清楚楚,暗暗慶幸自己識趣。他見多識廣,超人剛才的舉動他懷疑是裝出來的,果不其然。
“好!好!打這狗日的!”
人群又轟然大嘩,都看出了門道,掌聲、吆喝聲四起。
王奎只覺得臉上劇疼,這一掌他用了十成的力。他習武出身,還拜過武當弟子為師,有些修為。這一掌的份量可想而知,常人挨上,必然倒地。
王奎愕然地睜大眼睛,一時懵了。
遠處巡場的警察以為超人襲警,忙打了求援電話。
這時,超人緩緩抬起手。那雙戴著手銬的手平于胸前時,不可思議的場景又出現了。
超人丹田里發力,三分游于口腔,七分凝于掌腕,使出鐵掌功里的冶煉術。
超人悠然自得地吹了聲口哨,嘴唇撮起,那口熱氣一點不散,象鉆頭一樣旋著,觸到指尖上,那指尖嘶嘶有聲,漸漸紅了起來,然后碳火一樣明晃晃的亮,似有一股熱氣散發出來,那紅亮的光芒順著手指向腕上游走。剎那間,超人的手腕忽如爐膛一樣的紅透,那精鋼制作的手銬竟慢慢熔化,手銬越熔越細,爍亮的鋼水線一樣流下來,把水泥地面灼得吱吱有聲。只一會兒,那手銬如鐵絲,又如絲線,最后蕩然無存。超人的手腕又恢復為常態。
而腕上的衣服絲毫無損。
盧旺達渾身顫抖起來,咕咚一聲趴在地上,不住地搗蒜。
黑皮心里一寒,嚇得低下了頭。
喝采聲連天價響。有人振臂高呼:
“瀕湖百姓從此有出頭之日了!超人!這是我們的超人!”
王奎面如土色。這時他才知道,原來超人并非空穴來風,超人神異更是真真實實的。他一下子蔫了,臉上汗如雨下。
小陳小武瑟瑟發抖。
人們正揚眉吐氣,突然警笛聲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