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現在沒有人能幫你了,上!”
為首的男子帶著身后的黑衣人沖上來,被追殺的男子拾起劍,抵擋著那些人的進攻,他身邊沒有旁人了,只有他一個。不過是短短幾個回合,被追殺的男子就已經被砍傷了拿劍的右手,正當千鈞一發之際,兩只羽箭穿透了最前面的幾名名黑衣人的喉嚨。黑衣人掙扎都沒有機會,就已經倒下了。其他的黑衣人回過神來查看被追殺的男子之時,只看見半空中一個白色的身影帶著那名男子已經遠去。
我將小白放下來,他身上的傷口不少,“又是你,你已經救了我多次了?!?/p>
我沒有回答他,他的傷口已經和衣袍連在一起,現在是大冬天,洞穴外面也是風雪交加,我把他扶到離火更近的地方,用匕首把衣服全部劃破,“會疼,你忍著吧!”
我狠狠把布從他的傷口上撕下來,他顯然沒有準備,雖然強忍著,還是出了聲,冷汗從他的額間滑下來,他的手顯然在抖。這么大雪天,外頭冷得很,血早就和衣服凍成一塊了,這樣狠地揭傷口,確實是有些殘忍了。
“少主,灼原的人已經在山下了,我們已經無路可退了,把他交出去吧!”
我淡淡開口,“看來你們都忘了玄主的命令了。”
葉的聲音矮了下去,“灼原子弟是由上千人組成的軍隊,我們根本就敵不過他們!”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把他交出去的?!?/p>
他們齊齊跪下來,“少主,我們師兄弟已經死了大半了,難道非要我們全部寒玄子弟都死在你面前,您才甘心嗎?”
“正因為你們是寒玄子弟,我才不會放手。當初玄主讓我把你們帶出來,我就要一個不剩地把你們全部帶回去?!?/p>
他們臉上充滿的絕望的神情,“少主,您就別自欺欺人了,我們在寒玄那么多年,您見哪一個師兄弟回去過,寒玄,我們是出來了就回不去了?!?/p>
“玄主是不會這樣做的?!蔽肄D過身來,不去看他們。
“少主,我們求您了!”
“我不會把他交出去的,如果你們害怕了,就走吧。投降也好,怎么樣都好。但是如果你們要殺他,除非從我的尸骨上踏過去!”
我把小白的傷口包好,幫他把衣服穿好,便靠在洞穴的另一邊休息,不再理會任何一個人。
早上小白起來找我的時候,我站在懸崖邊上,背對著他,懸崖上面躺滿了寒玄子弟,我就站在那里,任風翻起我的衣袍。
“你的傷還好嗎?”
“沒有什么大礙?!?/p>
我轉過身來,看著他。
他有些不忍,“他們,都是你殺的?”
“是,我們走吧!”
小白沒有動,“你為什么幫我?”
“沒有為什么。”
“那,你叫什么,今后,是不是只有你跟著我了?”
“司鏡寒,司命之司,明鏡之鏡,寒冰之寒。如果你有足夠的雄才,那么跟著你的就是這個天下?!?/p>
“山下的人那么多,我們能出去嗎?”
“我的使命便是將你平安送到莒國,既然要做了,不妨做得絕一些。你身上還有傷,先留在這里,其余的不用擔心。倘若”
說完我就立刻出去了,灼原子弟做事的手法一向很絕,能夠多留一些時間出來還是好的。我并不打算正面和那些人起沖突,首先我還是要先把自己的身份藏好,畢竟我們這一批出來是為了輔助鞏師兄。另外,他們人多勢眾,倘若只是百來人的話,我倒是一點也不擔心,但是上千人的軍隊,我一個人也是對付不了。我從山頂望下去,從野獸的跡象大致是判斷出了灼原子弟的方向,雖然現在是冬季,但還是有一些野獸會出來活動。他們是分三路進攻,剩下的一面恐怕也是設好了陷阱。我握緊了手中的冷儀,既然這樣,就只好開始了。
“嗖”的一聲,一只羽箭破空而來,刺透了為首的胸膛。隊伍立刻也就警醒起來,我站在樹梢冷笑一聲,留下了幾只弩弓和和細線,便離開了。我的辦法很簡單,就是想辦法讓對方覺得我們的人數眾多,好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爭取一些時間出來,這才是我現在能做的。
小白站在我身邊,“應該是暫時不會上來了吧?!?/p>
“我看到他們為首的人是離,這個人生性多疑,南邊這一支暫時是不會,但是北邊和西南這就難說了,北邊的門主是奚,為人狠辣,不擇手段,而西南的門主名奎,是個很有謀略的人?,F在我們只能從南邊走,要么就是從東邊下去,但是是懸崖,而在它下面也未必沒有他們的人,我仔細想過了,最好的辦法就是從離的手上逃脫。我不能喝他們正面交鋒,他們很容易認出我來,對付離,我還是有些把握的。”
“既然知道了,那就開始吧,我還是想要盡快回去?!?/p>
我點點頭,“你身上的傷會不會有影響?”
“短時間內應該還是不會?!?/p>
我點點頭,帶著他從南邊的路走。在洞穴里面我也設好了陷阱,不管是他們來不來,總要折損一些人才好,不然也就真的對不住自己了。
“你暫時躲在這個樹洞里面,我檢查過了,這里面是很安全的,一般也不會有人察覺,到時候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出來,也不要慌,等著我就是了,這把劍留給你,若是發現有人進來了,不必理會,直接殺了便是?!?/p>
小白點點頭,“你想做什么,至少告訴我,讓我有些準備?!?/p>
“誘敵深入,洞穴口上頭是巖石,在上面弄了一些機關。倘若他們進到里面去,便會觸動機關,到時候便是將他們全部留在里面,我們就從南面下去。”
“他們會進去嗎?”
“由不得他們不進!”
很久之后小白問我究竟是怎么解決困境的,我都沒有告訴他,灼原子弟天性是喜歡毒的,我只是在洞穴里面放了一些毒物,灼原子弟自然是不會放過。
那場逃亡雖然很成功,但是也損傷不少的代價,雖然離這個人生性多疑,但下手還是狠的,他察覺到我的用心,轉頭就帶著手下的人馬追殺我們。
“寒,他們的人馬來了,我聽見了?!?/p>
“我知道?!蔽也]有停下腳步,我的輕功我一向是很自信,但是現在面對的是一大群的馬,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全身而退。
“你是想這樣直接甩掉他們嗎?”
“暫時不行,我想到了下面一些,樹林也密了,到時候再解決他們。”
小白點點頭,自然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下面的樹林里面樹長得密,灼原的人都是用馬來代步,到時候自然速度要慢下來,我可以接著自己的本事在那里讓他們全部喪生。
我瞥了一眼小白,“你的傷口已經重新裂開了。”
小白的臉色有些發白,從昨天開始我和他都沒有進食,我倒是無所謂,他身上有傷,不知道還撐不撐得住。
“不用掛心我。”
“你再忍忍,一會兒就可以進食了。”
“你只管自己就好了?!?/p>
到了下面我倒是更好行事了,只是樹上幾乎都是光禿禿的,也沒有什么可作為遮擋,我很快就看到追過來的追兵。原本他們跟我的距離也不是很遠。我把小白放下來,我立在樹梢。
“離公子倒是厲害,追了那么久,不累嗎?”
“我們倒是不累,累的應當是你吧,我倒是還不知道姑娘的排行,不知道應該怎么稱呼?!?/p>
“怎么稱呼不重要,反正離公子是不會再有機會來稱呼了?!?/p>
離開始還是不以為意,但見我胸有成竹的樣子不免有些疑慮了?!肮媚镞@話是什么意思,我灼原子弟現有上千人的兵馬,姑娘不過是只身一人……”
我冷冷打斷了他的話,“離公子左手怕是廢了吧?!?/p>
我射箭的時候是對準了他的左胸,他有所察覺,最終箭也是從他的左手手腕處穿了過去。
“我想公子在途中早就放了信號,通知了其他兩路人馬,只是公子不覺得奇怪,怎么到現在還沒有任何動靜呢?”
離果然臉色一變,他其實早就猜到了一些。“你做了什么?”
“我只是讓他們沒有辦法再來管本宮的事情罷了?!?/p>
“本宮?”離頓時就明白了,“聽聞寒玄的少主一向行事狠辣,今日算是見識了!”
“那也確實是你的福氣。原本你們有上千的人馬,我總歸還是有些顧忌,如今只剩下你們百余人了。看來我在山腰設下的陣法還是有些用的。”
我嘴角上揚,身形一閃,冷儀早就耐不住血的滋味了。待到離半刻鐘后終于反應過來與我過了幾十招,一眨眼間,我已經重新在樹梢站定,他身后的人都已經落了地,傷口全在咽喉處,連馬也沒有了氣息。
“你!”
“知曉本宮身份的人,都不可能活著,你也不能夠例外?!?/p>
他的身上有不少的傷痕,最致命的的是腰間,冷儀直接劃開了他的側腰,血也是止不住地噴灑出來。我既然要動手了,也不可能給他留下任何機會,否則,后患無窮。
小白站在我面前的時候,臉色更慘白了,不知道是不是看見這么慘烈的死法,有些倒胃口。
我沒有理會他,把那些馬肉弄熟,讓他吃了,現在暫時沒有人來追殺,也能好好吃上一頓,大約也很難得了。我并沒有把奚和奎他們殺了,我只是在洞穴里面設了一些簡單的陣法,因為時間和材料都很有限,我也沒有把陣法設得有多玄妙,加上巨石想來是困住他們一晚也是足夠的。
“你吃不下嗎?”
“覺得惡心。”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你一直沒有真正見過殺人吧,看多了也就沒有什么了。”
他語氣里面有些氣憤,但是又好像并不是那么不能夠認同。
“你殺人的手法是誰教你的,這樣不留情面。還是一個女兒家呢!這樣狠辣?!?/p>
“殺人的手法原沒有誰教,在生死堆里面爬得多了,也就會了。你也不必有仁慈,狠辣這種東西,本來也不用教,每個人都有。倘若別人是要你的性命,你不殺他,便是他殺你,有什么可這么計較的。你現在是逃,為了保全性命,我殺人,也照樣是為了保全性命,并沒有什么不同,都不過是手段罷了。何況他們自己原本也就是不明不白的。”
小白并沒有反駁我,倒是忍著把馬肉都吃下去了,他的傷有些棘手,也確實是需要很多東西來補充他的體力。我把自己的那一份也給了他,重新再弄了一些馬肉來。
他很久都沒有說話,等到他吃完了,才低低地說道,“我沒有覺得你殺人不對,只是我覺得有些難受?!?/p>
“都是這樣來的,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也難受了好幾天,其實都是被逼的,不然誰也不愿意自己變得這樣沒有人性。”
小白睡得很沉,剛躺下不久就傳來微微的鼾聲,我沒有把所有的馬殺了,留了離的馬,小白這樣也不可能一個人騎一匹了。我在周圍布下了一個簡單的陣法,倘若有危險,我也能立刻知道。不過好在,一夜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