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蔚藍的天空總會有那么幾天灰暗的日子,悶得人透不過氣來。而我的日子也是如此,每周五猶如小青蛇過端午節似的,雖然算不得劫難,但也得活活的脫層皮。幸好這次領導檢查很順利,否則又是吃不了兜著也走不了了。然而,領導坐在老板椅上總會大言不慚的說,有壓力才有動力,且不知所有員工在這重重的壓力面前,吃飯都沒有胃口,別說工作的動力了,去醫院倒是很有動力;在這種極端的情況下,大部分員工都養成了每周五出冷汗的毛病了,那比發高燒恐怖多了。
我覺得人生本來就是輪回重演前世的遺憾。太累了覺得苦,太輕閑又覺得空虛……僅依著心里那一點微弱的亮光來安慰著自己。突然,想去看看韓星,這幾日也不知怎么了,除了上班總會在不經意的時候想他,并且患得患失的感覺讓我不得安寧。到底是什么讓自己這般疑惑?想不清楚了。也許,獲得了一樣寶貝,總會擔心丟了它吧。
那次突然的求婚,讓我覺得他離我真的近了。這雖然不是我極力想要的,但這一切的發生讓我高興,從心底里覺得安慰。不是極力想要是因為我一直相信恒古以來的一句話,“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看來前世自己沒做過惡人。從一只單飛雁化作比翼鳥,我想,這是一種真正成熟的標志吧。
出門前,又到鏡子前照照自己,不是濃裝艷抹,因為我向來崇尚師馨悅那般淡雅如仙的美貌,可那畢竟是書里的人物。所以,我認為現實中美的最高境界應該是一種“素雅”。看到境中的自己,除了臉色有些憔悴的白些外,橢圓形的鵝蛋臉上鑲嵌著的明眸晧齒還是有一絲靈氣的。
清晨,透藍的天空中飄浮著幾朵不規則的薄云,陽光暖而不毒的沐浴著萬物,微風吹來,路旁樹木的枝條搖弋輕擺,仿佛少女的輕歌曼舞,楚楚動人;又一陣清新淡雅的青草香撲面而來,那“嗒嗒嗒”修草機器的聲音瞬間也變成了美妙的音樂。我不由的精神了幾分,切實的感覺到自然的力量真是很奇妙。隨著這種感覺,很有信心的想象著,韓星見到我會不會驚喜?會不會很高興?會不會……
跨進研究院的大門,頃刻間,一股緊張的感覺襲遍全身的每根神經,我問自己,要做什么?找他嗎?找他又做什么?約會嗎?還是我已經陷入了他要的角色?或者我對他的愛超過了同情、憐惜,越過了單純的愛護和保全?不然,為什么心會為他涼的發顫,會為他酸楚?愛上他了嗎?其實,自己知道,早就愛他,只是現在的愛不同以往,從前的愛不會緊張,不會心跳,不會胡思亂想,而現在,似乎一切都正在變化著……腳步隨著疑慮駐足原地,若大的操場空曠的讓我眩暈。
“嗨,您找人吧?”不知哪來的一個帥帥的高個子男生謙卑有禮的問。
“哦,是,我找韓星同學!”我抬眼看他,正好被陽光刺痛了眼睛。
“你是?”他扶了扶眼鏡。
“我,我是,是他朋友,夏溦雨。”我遲疑著說,擠出一些禮貌性的微笑,不知道這樣回答對于韓星來說是否適當。
“那去里面等吧,他和楚欣出去了,可能過一會才回來。”
“這樣啊,不用了,謝謝你,再見。”我轉身走了。只聽他在身后“哎!――”了一聲。
走出研究院的大門,向右看看又向左看看,突來的茫然使自己不知道要去往哪個方向,只想著這個時間韓星和楚欣出去了,不是應該在聽課嗎?自己不情愿的思考著,顯得自己和自己的想法都是那么的多余和突兀。
算了,隨便往哪兒走都好,反正一個人的腳步就像風,風隨著意思吹,走到哪都不會停歇,走到哪也都不是目的地,除非,除非有一片云,任它吹,不管天涯海角,一直隨著風的意思。
“溦雨。”突然聽見有人喊,我四處張望,只見艾華在對面招手,示意我等他,然后小跑著穿過馬路。一身休閑裝徹底掩蓋了他平日里的肅穆,仿舊牛仔褲配著暗紅色的格子上衣襯托著他寬厚的肩膀和修長有力的雙腿,一米八幾的高挑身材,再加上小麥色的健康肌膚,讓我想到《永不瞑目》中的肖童。突然間覺得,眼中有一股熾熱,漸漸匯聚成一簇強烈的光,直直地打在他的身上。只一會,隨著他的一聲“嗨,愣著干麻呢?”才從似真似幻的感覺中出來。隨即,我為剛才自己的遐想而感覺到羞愧,怎么自己如此這般的去欣賞一個男孩,或者說被他吸引。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艾華顯得很輕松,輕松之間透著一股青春向上的活力。也正是這種輕松讓我覺得自己從心理上近乎一個色女。
“沒,沒什么。”我支吾的回答他。他好像沒覺察出什么接著問,“怎么,韓星不在嗎?”
“是啊!”我點點頭,話語里的失望自己都聽出來了。
“沒關系,也許他一會就回來了吧,要不我陪你再去院里等一會。”他那淺淺的微笑也像肖童,心想,完了,完了,我得了妄想癥了,肖童本是書中有,不會為我落人間的。
突然,我想到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讓我知道,自己清醒的很。我問艾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找韓星?”
被我這么突然一問,他到有些愣住,吞吐著說,“推,推測,推測出來的。”這么明顯的謊言他都能說出口,只能證明他不是一個謊言高手。
“艾華,你不是半仙啊?”我盯住他的眼睛。他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不是,不是,我,我是,我是跟你到這兒來的。”他沒有抬頭,一層薄發蓬蓬松松的順著層次溜下。
“跟我?”他的回答一時間讓我也亂了思維。“我?你?!”我不知道自己還想問些什么,倒是他又開了口,“溦雨,這沒什么,你別多想,我,我沒別的意思。”他抬起頭,一陣輕風經過,掀起了他額前的薄發,飄逸著他的真誠,毫無雜質的眼神反而讓我覺得,自己的疑神疑鬼有些不應該。
“噢,我也沒什么,其實我也是出來走走,正好也想去看看韓星。但是剛巧他不在,和他的同學出去了,所以,所以。”我莫名其妙的解釋著,卻更加亂了思緒。
“別說了,我都知道。”他拍拍我的肩膀,輕的近乎水的溫柔。
我再無話可說,緘默了一會。
“我想逛街!”我被自己這么不經大腦突來的一句話也嚇了一跳。
他聽了蹙眉之后侃快的回答“好啊,我今天君子舍命陪女子,隨便你逛。”我并不為剛才的話感到后悔,卻覺得自己冒失得過分,尷尬的說了一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