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孟醒、慕容羽莎和安康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有路子軒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一會兒說他們沒良心,都沒感謝他帶來的驚喜;一會兒又罵孟醒掃興壞了氣憤;要么就說慕容羽莎膽子太小,放心不下妹妹。唯獨沒有說安康什么話,因為他害怕安康揍他。所謂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是這個道理。
不一會兒,四個人就來到飯店包房。飯店是孟醒選的,路子軒放下安康的行李,大家就兩兩并排相坐,孟醒和安康坐一起,對面是慕容羽莎和路子軒。
安康開口說道,“我還是有點沒想通,你們怎么知道我今天回來?”
路子軒咯咯的笑著,一副高傲的樣子看看孟醒說道,“你也不想想,他是早起的人嘛。要不是我提前得到情報,想必這會兒他還在被窩里摟著兔子睡覺呢。”
“摟著兔子?”慕容羽莎不解的問道。
“嘿嘿,這個你就有所不知了,猩猩睡覺必然抱著東西,否則……”路子軒故意不往下說。
安康和慕容羽莎捂著嘴笑著。孟醒說道,“你他媽的也好意思顯擺?我看就你丫的像個特務,本來接安爾樂是件高興的事情,非要當寶貝一樣掖著藏著。結果好吧,到了車站見到的不是安爾樂,而是若菲。”
“林若菲?”安爾樂問道,“她也去車站接我了?怎么我沒看到她?”
“你省省吧,”路子軒哼哼了兩聲解釋道,“樂樂,這件事就得兩說了。猩猩的嘴里吐出來的一定是狗牙,我的嘴里才有象牙。”
“滾遠點,你他媽的要是早點說明目的,犯得著我被某些掉進醋壇子的人……”
“我才沒吃你的醋呢。”慕容羽莎打斷孟醒說道。
“哎呦喂,我只說有人吃醋了,你緊張什么啊。”孟醒仰著腦袋一字一頓的說道。
慕容羽莎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煞是好看。安康咯咯的笑著說道,“好啦好啦,讓我們繼續聆聽軒軒的諜戰風云。”
路子軒“啪”的站起來敬了一個美國式軍禮,繼續說道,“報告長官,本人于前天接到情報,說長官今天早上十點半到達本站。于是乎本人攜帶家眷,也就是猩猩,前去迎接長官,沒曾想遇到莎莎和她妹妹。莎莎一見猩猩,沖著猩猩就是一頓炮轟,當然本人也不幸中彈,不過還好沒當叛徒。沒一會兒林若菲也來車站,而且拎著一個,哎對,就和你這個差不多大的箱子。這我才知道,敢情莎莎是陪她妹妹來送林若菲的。然后我們就先送走了林若菲,接著她妹妹就丟了,再然后你都看到了。”
“樂樂,你千萬別生氣,”慕容羽莎趕忙解釋道,“要怪就怪軒軒,沒那點本事還非要當特務。再怎么說猩猩還是去接你了,而我卻是歪打正著碰上的。說來慚愧,虧我還是家族一員。”
安康擺擺手說道,“生氣,這話從何說起?話說這次轉學回來也是突然決定的,我原本打算回來洗漱完畢再找各位的,沒想熊孩子居然捷足先登。如果要怪的話,這個應該最應該怪我。對了,那大哥早上豈不是很……”
安康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咯咯的笑了笑。
慕容羽莎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路子軒,說道,“可恨的人必有可憐之處,本大小姐不跟你一般見識。樂樂,這幾年你過得怎么樣?”
安康說道,“哎,一言難盡,就是一個人在外面明白了不少。”
路子軒接話道,“愛祖國,愛人民,愛老婆,不愛學習。愛抽煙,愛喝酒,愛打架,不愛老爹。我沒什么特別,我很特別。我不是腦殘,我是安康。”
大家“哄”的一聲笑了,安康笑的更歡。沒錯,這就是五年前他的真實寫照。
安康側身從桌子旁抽出啤酒,“砰”的一聲打開瓶蓋,給在座的每個人倒滿酒,說道,“五年前,安康不辭而別。五年后卻讓大家駐足而迎,實在令安康心懷愧疚,在此一杯薄酒,望大家莫見怪。”
說罷,安康舉杯,欲與眾人碰杯。路子軒一改嬉皮笑臉,轉而嚴肅之極的說道,“安康,你什么意思?出去五年學會官腔了,是不?”
安康沒有說話,看看各位的杯子還在桌子上,于是自飲一杯,然后將杯子放回桌子上,繼續倒滿酒。
“安康,難不成你已經不把我們當兄弟了?”路子軒繼續追問道。
安康再次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倒滿酒后說道,“兄弟這話安康實在不愛聽。恕安康說句不中聽的話。人生在世,永遠逃不出一張網,我們每個人不過網中無盡的節點之一。身后便有莫多的線羈絆,看得見的,看不見的。你能看到的,也許是一根,也許是兩根,但是你終不會看透所有的線。”
“你想說什么?”路子軒的眼球轉了一下,繼續說道。
“稍等等,我先給家里打個電話報聲平安,”說著安康就往外走。
安康出去后,路子軒一臉的不悅,說道,“猩猩,你說我們是不有病啊,人家都不當我們是兄弟了,我們還在這兒坐著。這酒,這酒我看也別喝了。”
說罷路子軒也起身,準備往外走。孟醒伸手攔住了路子軒,將他強壓在椅子上,說道,“你剛才問安爾樂想說什么?”
路子軒說道,“你瞧他那副德行,不就多出去了幾年嗎?瞧不起我們鄉下人就直說,用不著這個樣子鄙視我們。”
孟醒搖搖頭說道,“如果我沒感覺錯的話,他想說因為無法看穿所有的線,所以無法理解他的苦衷。”
慕容羽莎一旁附和道,“沒錯,樂樂的性格我們都了解啊。再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即便他這幾年在外面變了不少,但是和我們在一起也不至于講什么慚愧、對不起之類的話。我也覺得有問題。”
路子軒指了指安康坐的椅子,說道,“都這樣了,你們還替他辯解?”
正說著,安康從外面回來了,隨手把手機放在桌子上,說道,“你們剛才說的話,安康不慎聽到了,我也不想多解釋什么。但是,軒軒你別忘了,我安康的頭上還頂著瞬影蕭然的名字,倘若我們不是兄弟,就請你,或者我,不要褻瀆瞬影這個稱號。”
路子軒沒想到安康會說出這么嚴重的話,為了不失面子,于是倉皇的回道,“我……我就問你,你究竟要說什么?”
安康再次舉起酒杯,說道,“即便我們不是兄弟,但是我們也有過回憶;即便我們不是兄弟,今天各位來接我,我自當感謝;即便我們不是兄弟,也請我們碰完這杯酒,做個了卻。”
孟醒舉起杯子說道,“安爾樂,我們先別急著說傷感情的話。軒軒昨天失戀了,所以情緒不大好,早上莎莎又把他罵了一頓,所以他才說那樣的話。敏感時期的人,崩跟他一般見識。來,這杯酒是我敬你的。”
說罷,孟醒舉杯和安康對飲而盡。路子軒本想說些什么,慕容羽莎搶先說道,“軒軒,莎莎錯了。莎莎不知道軒軒昨天失戀了,莎莎不該早上數落你,求軒軒原諒莎莎吧。”慕容羽莎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睛瞪著路子軒,不停的使眼色。
路子軒看了一眼慕容羽莎,又看了看孟醒,什么也沒說的拿起筷子開始吃飯。孟醒笑了笑,將筷子遞給慕容羽莎和安康,也開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