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領通知書那天第一次相遇,再到往后零零散散碰面,整個假期都是這么過的。沒想到假期的最后一天,就是開學那天早上,孟醒在包子鋪又遇到了侯氏。
孟醒盯著侯氏打量了好久,還是穿著那套行頭,只不過多了一條領帶。衣服舊,領帶新,顯得有些不自然。孟醒心想道,“看慣了吃包子的禿子,打了領帶怎么看有點兒像教授……”
埋單的時候,孟醒又和侯氏走到了一起,倆人不約而同的相望,四目相對。侯氏臉上有一絲尷尬,孟醒的臉上滿是得意。
侯氏開口說道,“我請你吃……包子吧。”
說包子的時候,侯氏打了一個飽嗝。
“不敢,不敢,你的包子我吃不起,”孟醒當仁不讓的回擊道。
侯氏沒說什么,付了自己那份錢就走了,孟醒在他后面咯咯的笑。
本來孟醒是不高興的,就因為昨天路子軒說林若菲要轉學了。只不過今兒早遇到了禿子,禿子還要請孟醒吃包子。孟醒的臉就像六月的天,說變就變,進包子鋪那會兒還鐵青,出包子鋪的時候已經燦爛的像朵花。
孟醒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想想剛才發生的事,除了快感就是快感。因為是剛開學,手里空空的他邁著輕快的步子哼著小曲朝學校晃晃悠悠的走去。
結果,剛一進校門,又邂逅了慕容羽莎,孟醒顛兒的不知道東南西北……
此時孟醒只想著早點兒領完書,趕緊回家睡個回籠覺,好久沒起這么早了,猛然這么一鬧,居然有些乏力。
孟醒晃晃悠悠的找到教室,待他站在門口看到教室里面,黑壓壓一群人圍在講桌周圍。孟醒后悔來晚了,這他媽的要等到猴年馬月啊?
孟醒踮腳往教室后方望了望,發現有一扇窗戶下面有幾個凳子零星放置,孟醒擦過人群,朝那兒走去。
“嘿,還不錯,還能曬太陽。你們先上,忙完了我再來,我先睡會兒,”孟醒看著講臺黑壓壓的人群,心想道。
早晨的陽光曬得人暖暖的,加之睡意,孟醒很快就瞇著了。不知過了多久,有一雙大手拍到孟醒的肩上。
孟醒揉了揉眼睛,抬起頭看看講臺,黑壓壓的人群消失了。孟醒轉頭向后一看,“唰”的一下眼睛瞪得像個燈泡。
“吃糖嗎?”
拍醒孟醒者不是別人,就是孟醒罵他是狗不理的禿子。
孟醒一下子就明白了,如果禿子不是個變態跟蹤他到此,那么就剩一個可能。
侯氏咯咯的笑著說,“還想再睡會兒?那你睡吧,我下班了。”
說著侯氏就轉身,做出一個要走但是并沒有動的姿勢。
孟醒“噌”的跳下桌子,擋在侯氏面前,深深一鞠躬說道,“對不起,我……”
“通知書帶了嗎?”侯氏好像沒聽見孟醒說什么。
孟醒急忙在口袋里掏了幾下,取出一張有些褶皺的紙,雙手恭敬的交到侯氏手里。
侯氏一手拿通知書,一手攬住孟醒,朝講臺走去。
孟醒低著頭,不敢說話,也不知道說什么。
“都是老熟人了,你這是什么意思?”侯氏對孟醒說道。
孟醒的心里糾結到死,要照以前,你敢這么拐彎抹角的挖苦我,我非罵你個頭破血流不可。而眼前的侯氏又是曾讓他得意一時的手下敗將,只不過孟醒在想如何道歉。
“敢愛敢恨,真君子也,”侯氏半開玩笑的說道,“我還欠你一顆糖呢。”
孟醒一聽這話,連忙伸手做出拒絕的姿勢。
侯氏微笑著把手伸進口袋,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筆,一個便簽本。打開,草草在紙上寫了幾個字。
侯氏寫完,將那頁紙撕下來,交到孟醒手上說道,“其實那天你說的在理,只是我不高興你罵我傻敝。如果我沒記錯,那天我急著要走,就是忙著弄你們的檔案。”
孟醒筆直的站著。
侯氏拍了拍孟醒的肩膀,說道,“只要你以后不罵我傻敝,你就當這個班的班長吧。書在那邊,拿上書回去考慮考慮,后天早上八點,到體育場參加軍訓。”
說罷侯氏就先離開了。孟醒打開手中的紙條,上面寫著----
憶往昔,躊躇滿志;
展未來,任重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