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明空當天聽了李逸淼的話,被李逸淼送回到了自己的家里。李逸淼輕輕地說:“丫頭,今天我就不上去拜訪了。不知道你家里現在什么情況,等過兩天有機會我就來拜訪咱爸咱媽!”司馬明空白了李逸淼一眼:“我爸我媽好不好?”不過,心里卻有種甜絲絲的感覺。那種曾有的孤獨與凄涼,似乎都煙消云散了。
和李逸淼告別的時候,司馬明空的心里還是有一些不情愿。李逸淼看透了她的心思,就說:“你上去吧,丫頭。我在底下等你三十分鐘,如果有什么事情不好解決,你就下樓。半個小時候我再走。”司馬明空感激的看了一眼李逸淼,放佛他給了自己偌大的勇氣。
司馬明空一步一步的走向樓梯,輕輕地來到家門口,本想敲門的手,停在半空了一會兒后,自己翻包拿出鑰匙,輕輕的打開*房門。
客廳里只有媽媽一個人,無精打采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司馬明空打開*房間門走進了,媽媽的眼中似乎閃出一絲光亮又轉瞬即逝。
司馬明空看著自己的媽媽,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自己有多久沒有仔細的看過媽媽了?媽媽的頭頂已經有了絲絲縷縷的白發,而以前總是神采奕奕的她如今慵懶的半靠在沙發上,臉色枯黃,皺紋就更加明顯了。
媽媽依舊用漠然的聲音說:“回來了?”但司馬明空敏銳的聽出了里面的一絲顫抖。
她點點頭,走到媽媽旁邊沙發,坐下后問:“您吃飯了嗎?媽媽?”一聲媽媽,喊得自己都覺得有些拗口。多久,多久沒有這樣叫過媽媽了?
媽媽有些吃驚,看著司馬明空在自己身邊坐下,終于回答:“吃過了。你呢?”
“我也吃過了。”司馬明空回答。
半響,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屋子里靜悄悄的。
司馬明空想起李逸淼說,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尤其是至親至愛的人的距離,都是最容易消除的。只是因為沒有人愿意先向對方走一步而已。只要邁出這一步,海闊天空。
司馬明空一邊想,一邊往媽媽的沙發邊挪去。媽媽看著司馬明空挪過來,有些不自然,但是很快的把自己的身體向里面縮了縮,給司馬明空騰出位置。
司馬明空打起精神,對著媽媽說:“媽媽,要不過年咱們去舅舅家吧!”
媽媽聽著這個建議,有些發呆。
司馬明空繼續說:“媽媽,我們好多年沒有和舅舅們在一起過年了。我記得那時候還是外公在的時候,我們都聚在一起,很熱鬧。今年咱們號召舅舅們在一起過年吧!”
媽媽不由得跟著說:“你大舅舅和二舅舅沒有問題。只是小舅舅他們可能要去旅游呢!”
司馬明空熱切的說:“小舅舅就是浪漫。還計劃旅游!媽媽,明年咱們也去旅游過年!”
媽媽點點頭:“是啊,現在旅游過年成了一種時尚了。明年我們也早些計劃出去走走!”
母女兩個就這么熱烈的討論起來過年的問題,誰都看不出,就在剛才的剛才,還是很有隔閡的兩個人,就在不久前,還是幾乎不說話的母女。
天下可憐父母心!很多事情,不過是陰差陽錯的誤會或者心結,慢慢把最親近的人變成了最遙遠的人。司馬明空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想著自己和媽媽幾乎沒有任何想象中的尷尬與難受,就已經變成了很親密的人。不由得對李逸淼更加的感謝。在自己的小屋里,在自己的小床上,司馬明空睡了這幾年來最舒服的一覺。
一覺大天亮!
等司馬明空揉著惺忪的眼睛從自己的臥室走出來的時候,看到自己的爸爸居然也在家里。她習慣的對爸爸說了句:“爸爸,早!”顯然,爸爸也吃驚于她的變化,但還是不住的點頭對她示意。媽媽從廚房出來,端出了早餐。
“丫頭,媽媽給你煮了粥,快去洗臉刷牙!”媽媽招呼著司馬明空。
司馬明空點點頭,心中很是溫暖,多久沒有吃過媽媽做的早餐了!
“爸爸也在家里吃早餐吧!”司馬明空一邊向洗手間去,一邊招呼著爸爸。
爸爸說:“去吧,丫頭。今天回來就是商量些事情。等你吃完飯再說。我已經吃過了!”
司馬明空沒有說什么,徑直去洗臉刷牙了。她看著媽媽平淡的神情,知道這件事情對于自己的媽媽來講,已經不再是難以接受了的。那么對于自己,就像李逸淼說的那樣,爸爸還是爸爸,媽媽還是媽媽,只是他們不在一起了而已。沒什么大不了!想到這里,司馬明空對著鏡子,大大的呼出一口氣,然后拍拍自己的小臉兒,企圖讓自己看起來氣色更好一些。然后走出了洗手間。
媽媽已經在餐桌旁邊等著她了。她坐過去,把頭都埋到碗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夸張的說:“媽媽做的早餐真的好香啊!”
媽媽嘴角帶著微笑,看著她。司馬明空再仔細的看向媽媽,發現今天的媽媽和昨天的媽媽已經不太一樣了。今天的媽媽略施粉黛,而且衣著明顯收拾過了,看起來不但精神奕奕,而且容光煥發的樣子。
她沖著媽媽笑了笑,開始和媽媽一起吃早餐。爸爸就坐在旁邊看著她們母女二人。
司馬明空心里想,此刻,爸爸一定感慨萬千吧!
早餐完畢,收拾完碗筷,擦干凈桌子,司馬明空快速的來到客廳。她知道,今天的爸爸媽媽都有話要給自己講,而自己也剛剛在廚房給自己鼓勁兒:無論如何,今天一定要全家人都開開心心的才行!
爸爸先開了口:“我聽你媽媽說,你們今年過年準備和舅舅一起?”
司馬明空點點頭:“是啊,想和舅舅們一起熱鬧熱鬧。而且,姐姐和哥哥也放假回來了,正好我們湊到一起說說話。”
爸爸點點頭:“這樣也好。”
司馬明空又體貼的說:“爸爸今年不在家里過年,要好好照顧自己,少喝酒,注意身體啊!”
爸爸的眼圈都有些紅了:“丫頭,爸爸……”
司馬明空乖巧的坐在爸爸身邊,摟著爸爸的胳膊,說:“不管怎樣,您都是我的爸爸啊!不管您在哪里,我都是您的女兒!所以,我們都要好好地開心生活,不要讓對方擔心才是!”
爸爸拍了拍司馬明空的手,沒有再說話。司馬明空看見旁邊的媽媽也在擦拭眼淚。
過了好一會兒,爸爸才又開口:“不管怎樣,終究是我對不起你和你的媽媽!所以,丫頭,你要好好的孝敬你的媽媽,聽她的話,對她好!”
司馬明空點點頭:“爸爸放心吧!我長大了!”
司馬明空又對媽媽說:“媽媽也放心吧!我們終究是一家人!”
媽媽點點頭,有些哽咽的說:“丫頭,是爸爸媽媽不好。我們沒有好好地照顧你……”
司馬明空趕緊接過媽媽的話,說:“我現在很好啊!我忘記告訴您們了,我今年的期末考試,得到了學校的一等獎學金;而且啊,我在學校里也很開心,交了很多朋友!”
媽媽聽著笑了笑,沒有說話了。
爸爸想了想,對司馬明空說:“丫頭,你們要是去舅舅家過年,你今天就提前給舅舅打好招呼,然后去他們家準備準備幫忙吧!我和媽媽再商量點事兒!”
司馬明空點點頭,說:“好的。那我就先收拾收拾去大舅舅家了。估計姐姐也想我了呢!”
媽媽說:“那你把咱們家的幾件飲料帶走給舅舅拿去吧!”
司馬明空點點頭,轉身進屋就準備東西了。
等她走出房間的時候,看到爸爸媽媽似乎在簽署著什么。她知道,兩個人的終于要得到解脫了!司馬明空的心里依舊有些失落,她不清楚自己的爸爸媽媽現在會想些什么,但是她卻是忘不了那些美好的記憶。一切都不存在了,以后爸爸就不在回家了,這個家里,只剩下媽媽和她了!
這個時候,手機短訊忽然響起,她低頭看:“丫頭,早上好!今天又是新的一天!好心情哦!”李逸淼的短信來的真是時候,在自己又開始胡思亂想的時候,他適時打斷了自己的想法。
司馬明空的心情好多了,她一邊打車,一邊回復:“早上好!你今天要做些什么?”
“采購啊!”
“采購什么?”
“原來沒有打算在這里過年的,家里已經三光了!今天要補充糧草!”
“哦!”
“你呢?做什么?”
“去舅舅家!”
“好啊,人多熱鬧!”
“可是,你怎么過年啊?難道一個人?”
“哇,你總算想起我這個孤家寡人了!”
“對不起,非要你回來!”
“沒關系,回頭讓我抱抱就好!”
“誰要你抱?”
“那要誰抱?”
司馬明空一邊用短信聊著天,一邊嘴角咧著笑意:“好了,不和你鬧了!你一個人過年是不是有些太冷清了?”
“要不我去你家過年?”
“啊?”
“別緊張!逗著你玩呢!知道你的情況,你大小姐能夠抽出時間來看看鄙人,我就開心無比了!”
“我今天下午去找你吧!”
“好啊!我隨時恭候!難得可以休息這么多天!”
“那好,下午見!我馬上到舅舅家了!”
“那就不和你聊了。下午見!”
這個時候的李逸淼應該不知道,司馬明空癡癡地握著手機,出租車已經到了舅舅家門口好一會兒了,她還沒有舍得把手機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