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剛,不,叔叔,我想見你,請你吃飯,下午六點半,禾田日本料理,不見不散。唉!你別掛電話,我昨天夢見一個姐姐,她說她叫影子……”
“什么,你說什么?”我心中一緊,忙打斷了她“你再說一遍,什么‘影子’?”
“怎么急了吧,下午六點半,不見不散。”
電話已斷,我手拿電話失魂落魄的站在哪兒,腦子一片混亂。不可能,不可能,難道真有托夢一說……
“啪”小芹拍了我頭一下,笑吟吟的站在我面前,“怎么了,傻子似的,中邪了,誰打的電話?”說著便來奪我的手機.
我火了,一把甩開她,吼道:“滾邊去,滾!”說完進屋拿了包,頭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下小芹站在那里發怔,小偉在那里醉話連篇。
我沒坐車,從石壩河走路回到了房間,沖了個涼,看了看表,才五點,心中盤算著,到底赴不赴這個奇怪的約會,雖然我心里清楚的知道,這個小女孩肯定是從小芹嘴里知道了我和影子的事情,但不知怎么,腦子里卻拼命的認定并相信是影子托夢,托夢給了那個叫璽璽的女孩。
是的,在這段日子里,真實的虛幻的如同兩條交頸纏繞的毒蛇,撕咬著我,糾纏著我,令我窒息。我搞不清現實與夢境究竟有多遠,影子,你到底在哪里?
……就這樣半昏迷的睡了一個小時,我不叫自醒,不加思索的穿上衣服,又刻意的刮了刮胡子,給頭發上打了點嘖喱水,是的,我要去,只要有影子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去!
往事如煙,舊歡如夢,今夜月影朦朧,花間只影孤伶。多情笑我,青衫磊落險峰行。壯士心,美人酒,大夢醉時真!新人千般,單解說些X伊家消息,目斷墻蔭,自古多情空余恨,好夢猶來最易醒。
——調寄《滿庭芳》于05.7.31夜
還有十幾分鐘,來得及。我步行走到了開發區,瞅了瞅,徑直來到萬利斜對面“××園”面莊,正值吃飯時間,人很多沒位子,我只好換地方,到了旁邊的“九龍泉”茶秀,在二樓挑了個包間,臨窗而坐,正好能看見“禾田日本料理”,要了杯苦丁茶,看了看表,正好六點半。
電話也準時響了,是她,同時我已看見一個女孩邊打電話邊走出酒店大堂。個兒挺高,扎了個馬尾辮,穿了件白T恤,牛仔褲,模樣看不清。
電話又響了兩聲,我接了電話,“喂,小剛在哪兒呢?我可來了半個小時了,說好不見不散的?!边@個女孩可真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我只得苦笑:“哎,我可沒答應你,對了,你為什么要選日本料理,我這個人有民族氣節,不喜歡進鬼子的地方。”
“不行,這里我有優惠卷,你到底在哪兒?”
突然間,心頭一沉,我覺得自己有些失態,為什么,我跟個小女孩哪有那么多話說?影子才走……于是我改變了口吻,很莊重,很長輩的對她說:“算了,當叔叔的請你吧,你到對面的九龍泉等我,我馬上到。”說完,我便掛了電話。
從窗戶看到她跺了跺腳,扭身進去很快又出來,已背了個布包,很大的那種,急匆匆地走了過來,一個人。我從包間看到她上了二樓,坐到了大廳,仿佛很生氣的樣子,大約過了五分鐘,當我確信無人跟著她時,叫了包間的服務員,讓她帶那個女孩過來。
她急匆匆的自己跑過來,門也不敲,就推門進來了,大刀闊斧的坐到我對面,一言不發,氣呼呼的看著我,與我對視著,我沒理她,也端詳著她。
平心而論,這個女孩與漂亮無緣,但皮膚很白,和她小姨一樣,白皙的近乎透明。我無法形容她的五官,其實直到現在,我也回憶不起她的面容,只是覺得很邪,她有一雙影子似的大眼睛,但缺少了影子的那種蠱惑感。就這樣我們僵持了一分鐘左右,她突然笑了,這一笑如冰山融化,又仿佛很熟悉。我這是怎么了,看誰都像影子。
我定了定心神,點燃一根煙,問她:“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