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知佛學知識淺薄,已不能再與這號稱知秋居士的中年人話打機鋒了,忙見機接了一句:“禪意本不可說,一說就破,居士已具大智慧,又何必機鋒相對?佛經(jīng)云: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居士意下如何?
“好,好一個雷同,好一段《金剛經(jīng)》,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坐,請坐,請上坐,哈、哈,嬙兒,奉香茶。”葉先生已是興高采烈。
阿三與阿飛入墜云里霧里,茫然地看著我們,周海濤也一臉的狐疑,詫異的看著我。
而此時我才發(fā)覺自己已出了一身的汗,心想,還好,仗著年少時的博聞強記,總算對付過去了。
珠簾響動中,白裙曳地,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美少婦捧著茶盤走了出來。
這是個令人不敢正視的女人,有種沉靜的古典美,長發(fā)如瀑,面容姣好,只是淺淺一笑,已使人如沐春風。她盈盈一欠身,放下茶盤,裙角微揚中,竟是赤著一雙美足。
一剎間,我心頭狂跳,不敢再看,忙把視線落在那套精美的茶具上,瓷是青花,是景德鎮(zhèn)官窯,我跟隨胡總時日已久,自是識得,不由脫口而出:“青花!”
葉先生頜首一笑,說道:“茶是龍井新芽,水是今天空運來的虎跑泉水,可惜呀,總是不如西湖的好,南橘北枳,倒是誤了王嬙的一手茶藝呀。”
我們幾個人都怔住了,大氣都不敢出,那個叫做王嬙的少婦已跪地而做。
只見她伸出了一雙修長完美的玉手,十指尖尖,令人想起了楊麗萍孔雀舞中的那雙手。我呆呆地望著她點燃酒精爐,燒水,洗茶,泡茶,倒茶……
指尖嫻熟地舞動著,怎不如同異常精妙絕倫的柔荑舞蹈……
端起茶杯,清香沁人,我輕啜一口,唇齒含香,不由地贊道:“好茶,好一雙巧手!”
我看著正在為葉先生添茶的少婦,情不自禁的問道:“王小姐,可是王昭君的‘王嬙’?”
那少婦手一顫,差點失手茶杯,忙一扶,輕轉(zhuǎn)殝首,有點驚奇地用一雙美目盯著我。
葉先生已點點頭,滿目的贊許欣賞,“聽人說,胡作環(huán)有個文武雙全的手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王嬙,聽說雷同還畫得一手工筆仕女呢,與你倒是同道中人呀,可惜,可惜呀……”
這時王嬙已是滿目含笑,轉(zhuǎn)身為我添茶,我以手掩杯,笑道:“極品之茶,一杯足矣”。
葉先生和王嬙都笑了,王嬙輕笑道:“人中呂布,一面足矣”。
葉先生連呼“有意思,有意思”
說著已拉著王嬙進了里間,沒再看我們一眼,只甩了一句:“你們,可以走了,海濤送客吧。”
此刻阿三、阿飛,包括如同小廝般的周海濤都呆呆的,搞不懂我們?nèi)司烤乖谡f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