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大哥本來就是臺灣人且有一半日本血統,日東本來就是他的家族產業,而且我們故意讓他跟蹤到我同潮州佬的見面。憑我對他的了解,對他性格的分析,當他知道是我擺局設套時,他是無心反擊的……
當然,這其中還有很多環節的運作,缺一不可,且大哥翻云覆雨,黑白兩道又有誰敢不從呢?
所以,你也不須自責,在這個局里面,你只不過恰逢其會跑了個龍套,并無傷大雅……
雖說胡作環是個商業天才,但我們并不怕他求援反擊,這一仗我本就是要他一無所有的……
只是,我萬萬沒想到小影子竟然瘋狂的愛上了你,所以我和大哥上次才見了你一面……唉,天意呀,天意……”
聽了王嬙的一席話,我方才明白,為什么從一開始我就有一種陷入感,我面對的果真是一個黑洞,一個深邃無底的黑洞,令我無法呼吸,無法掙扎,不得不卷入……
莫名的,我對這個爾虞我詐、名利爭紛的商界有了一種厭惡感、恐懼感,我和影子,包括胡總和王嬙不都是犧牲品嗎?
人啊,為什么要互相爭斗,為什么不能拋開一切的名和利、一切的情與仇?
“由愛故生恨,由恨故生怖,有心皆為苦,無心即為樂。我現今才明白當初大哥勸我時說的那番話,是啊,到頭來我還不是自殘神傷,影子走了,此事已了,我也沒必要再留在這里了。雷同,你能幫我帶個口信給胡作環嗎?”
說著,王嬙盈盈起身,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我。
緩緩說道:“十年了,王嬙一直守身如玉,這就是我們苗家女子……情比金堅!”
“大姐,其實胡總很想見你,他一直……”我不禁脫口而出。
但王嬙已用眼神制止了我,她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似的,令我不能抗拒,話到嘴邊也不能不收住。
當我還在回味著她那意味深長的話時,王嬙已擺了擺手,說道:“你走吧,什么都不必了,小廖,送他吧。”
珠簾響動中,她已進了里間。
我望著她的背影,如洛神出水,足不沾塵,卻又與那個濺血的“禪”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似乎讀懂了什么,但又說不清楚。
當我同小廖一前一后離開“鏡湖蓮舍”時,“琮琮”琴聲響起,是《梁祝》的“化蝶”,以往只聽過小提琴演奏的梁祝,卻沒想到由古箏彈出的旋律竟是那樣的蕩氣回腸,令人神傷……
琴聲氤氳中,我仿佛看到了一絕代佳人,幽居空谷,風華絕代,卻又孤芳自賞……
那是我最后一次見到王嬙,這個風華絕代的女人,在我心中如同霧一般,卻又是那么的清晰在目,就好似一支曼陀羅花,艷光四射,不可方物,卻又給人帶來迷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