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結(jié)婚了,晚上,王雷送完所有的親戚朋友后,緊緊地把黃芹抱在懷里,那一刻,他感覺他什么都擁有了。雖然今天結(jié)婚,喝了不少酒,可好像一點也沒有喝醉。
也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此刻,他就想這樣抱著她,給她溫暖,給她幸福,給她別人給不了的一切。
黃芹就這樣的任他抱著,也許此刻,她的心里愛的還不是他,但她非常感激他,是他給了她一個家。一個溫暖的地方。
“小芹菜,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可以,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人了,不管以后會發(fā)生什么事情,我都是你的人。如果以后你不愛我了,不再要我了,請你告訴我。我一定會離開,我想也許那時候,我已經(jīng)愛上了你,可愛情不是自私的擁有,為了你的幸福我是會離開的。就像今天你給我的這份溫暖一樣。王雷,謝謝你。”
“謝我,不用了。是我要謝謝你,給我一個家,這么多年來我一直忘不了你。雖然上學時,你拒絕過我,可我一點都不介意,我想像你這么優(yōu)秀的女孩子,應(yīng)該有更好的人來愛你,也許是老天眷顧我,讓我又遇到了你,現(xiàn)在你又成了我的妻子。不管你愛不愛我,沒關(guān)系的,我想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是用心愛上。”
王雷的話讓黃芹又一次的感憾了,她何德何能,讓這么優(yōu)秀的兩個男人牽掛著,愛情,到底是什么?我愛你的時候,你卻愛著別人,當有一天我們倆人都相愛時,老天卻在和我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白帆,今生我們就此錯過了,如果有來生,我一定等著你,再也不會離開,可現(xiàn)在我卻要去撲前一個約會了,上輩子我欠他的,換來今生我用生命來還他。如果你要恨,就恨我吧!也請你讓自己幸福。
黃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祈禱著,王雷就這樣緊緊地擁抱著他。
夜晚的乾州,雖然比不上大城市的喧囂,可繁花卻是依然。白帆躺在床上不知道睡了多久,肚子再向他提出了抗議,他在迷糊中起了床,看都沒看時間,就拿了衣服走出了門,聽到他的門響,鐘靈也跟了出去。
鐘靈一晚上基本上就沒有睡覺,她一直在聽著白帆房間的響動,好幾次她都想去叫醒他,都沒有勇氣敲開那緊閉的房門。
乾州,城不大,卻因為埋藏著中國第一位女皇而聞名天下,一天四季都有旅游的人員,各種膚色,所以乾州人從小就學會做生意,在長安市,許多人提起乾州人都會說,乾州人是小猶太,就是說乾州人聰明,像猶太人一樣。
乾州沒有什么重工業(yè),都是以棉紡類的輕工業(yè)為主,所以城周圍都是紡織廠。
最有名的就是所謂的三眼橋大市場,這里匯集了整個西北的客商,早些年,這里的生意不錯,可這些年由于外地的輕工業(yè),特別是布匹,無論從花色還是舒適度上,都比乾州的好,當然也便宜,所以乾州的布匹銷售就受了影響。
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好在當?shù)卣呀?jīng)認識到經(jīng)濟轉(zhuǎn)型的作用,現(xiàn)在努力發(fā)展旅游業(yè),所以雖然是個小城,但夜晚還是很繁花。
白帆就這樣一直走著,既然出來轉(zhuǎn),就想去他們以前的高中轉(zhuǎn)轉(zhuǎn)吧,那里是他和她相遇的地方,也是他們愛情最初萌芽的時候,也許是在找回憶,也許是為了讓自己死心吧!
從乾州到他們以前的高中,要走很遠的路,特別是晚上,基本上就沒有車了。白帆決定走著去,七八公里的路程,他就這樣邊走邊看,這條路他不知道要走多久,但他知道,以后這條路只有他一個人走了。
他的小芹菜,再也不會陪著他走了,不管這條路有多長,他到底要走多久,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現(xiàn)在想去他們曾經(jīng)待的那些地方。找到他們曾經(jīng)的回憶。
鐘靈不知道白帆要去那里,她就那樣一直跟,首都的女孩子,什么時候吃過這苦,走路,不知道要走多長時間,這白帆要干什么?他也不知道。只能這樣跟著他。他們的距離始終在二十多米遠。
也許是白帆今天的心情不好,今天沒有朝身后看一眼,如果他看一眼,就會看到那個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鐘靈。可他沒有。如果假設(shè)他看到了,會是什么樣的結(jié)果,會感動,還是憤怒。
乾姜路,夜晚沒有路燈,這里以前是工業(yè)區(qū),要棉織品生意好的時候,這里停滿了大大小小的拉貨車,可現(xiàn)在這里除了有一家果汁廠以外,沒有任何一家企業(yè),除了那條臭水溝和乾州三中以外。
晚上走在這條路上是很危險的,白帆他們以前上學時,曾經(jīng)有學生還在這里被搶過,可白帆卻忽略了這些,他一直在向前走,卻不知道危險就這樣一步一步地離他越來越近。
一道車燈閃過,突然他眼前一黑,剛要罵這無德的司機,不知道開遠光燈啊!就從旁邊閃出來幾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子,看樣子自己今天是遇上搶劫的了。
“把你身上的東西全部拿出來。”一個男孩子說話。
“我是回家的,我身上沒有錢,在外打工被老板克扣了工資,沒錢了,才走路回家,如果有錢,我早回家了,還用這么晚了,走回去。如果各位大哥不嫌少,我這里還有幾十元錢,各位拿去,別為難我就行,我也好早點回去,省得讓家里的大人擔心。”白帆說得一臉誠懇,那些人也沒說什么?也許是年齡差不多吧!也許是同情這個從外面打工回來的小伙子吧!他們竟然沒有拿白帆身上那幾十元的零錢。只是讓他快點回家。
白帆不知道是該感謝還是無奈。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沒走多遠,就聽到后面?zhèn)鱽硪粋€聲音。說:“哎,今晚不錯啊!還碰見一個小妞。”
白帆還在想,誰家女孩子,這大半夜的在外面轉(zhuǎn),明知道這條路晚上閑人多。算了,自己一個人還是少管閑事的好。繼續(xù)往前走,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不對啊!怎么會是她,白帆不相信,就站在那里繼續(xù)聽。沒錯,是她的聲音,可她為什么會在這里?
白帆不放心,就回過頭來,往那幾個小伙子那里走。當走到跟前一看,真的是鐘靈。
“你怎么在這里?”白帆問。
鐘靈還以為白帆不會回來了,又碰到這么一群小混混,她有點絕望了,不知道該怎么辦,只是一個勁地求饒。
“對不起,我是一直跟著你的。”鐘靈委屈地說。
“你一直跟著我。”白帆驚訝地看著鐘靈,指了一下,鐘靈點了點頭,承認了。白帆探了一口氣,苦笑了一下,這是何苦呢?
“兄弟,這是我女朋友,我們倆為結(jié)婚鬧了點矛盾,可我沒想到,這丫頭很重情義,意然追我追到這里來,你們看,我就一個窮光蛋,人家還愿意跟,你們說我有何德何能啊!”
那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還不知道該怎么樣好。白帆看著鐘靈,不管怎么樣?他不能讓這幾個混混欺負了鐘靈,他知道這些混混在猶豫。他一把拉過鐘靈的背包。
“你,”鐘靈剛想說,卻被白帆的眼神給嚇住了。
“各位兄弟,你們今晚也辛苦了,你看,我女朋友這里就這么點錢,你們拿著吧!就放了我們吧!”
白帆一直在哀求著,那個混混的頭,看到這情況,也只能自認倒霉了,本來在這條路上,他們也是碰運氣,現(xiàn)在有人給他們送錢,他們又何樂而不為,雖然錢少,但總比沒有得好,他還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還告訴白帆,別往回走了,前面肯定還有,讓他們趕快轉(zhuǎn)回乾州城里去,要回去,也得天亮后回,這樣不會有人來檔他們的道了。
聽到這里,白帆一把拉起鐘靈,就往回跑。一口氣跑到了他住的那地方,當?shù)秸写T口時,他的兩腿都發(fā)軟。鐘靈也好不到那里去,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滿眼淚水。白帆看也看,只是拉著她,到他住的房間,想讓她徹底不害怕。
在房間里,白帆給鐘靈倒了一杯水,遞給她。自己坐在了床邊。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跟著你的。對不起,我也不想事情會鬧成這個樣子。對不起。”
鐘靈一直在說著對不起,白帆只是苦笑了一下,誰該給誰說聲對不起呢?他該向黃芹說,還是黃芹該給他說,還是他該向鐘靈說,也許他們都沒錯,但錯得又是誰?
“你,我是說你真的喜歡我嗎?”白帆問鐘靈。
鐘靈詫異地看著白帆,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意思?
白帆看了一下鐘靈,說:“你是真的喜歡我嗎?你喜歡我什么?”
“我也不知道,從我第一次見你開始,我就開始喜歡你了,可你一直不理我。”鐘靈委屈地說,她不明白白帆為什么要這么問,但她好像要把這幾年的委屈都想說出來。
“喜歡,這個詞現(xiàn)在對我來說,有點太諷刺了。我曾經(jīng)也喜歡過一個人,很喜歡很喜歡,這輩子我曾想過,只為她而活。我喜歡看她笑,雖然她不漂亮。”說到這里的時候,白帆的嘴角往上揚了一下。似乎還在回憶他和黃芹的曾經(jīng)。
“可是,最后陰差陽錯中,我們分開了。我上了大學,可她卻沒有了消息,就像是從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樣,我受不了,我知道,咱們系的那些同學背后里叫我冷血殺手,可我只是把我心里那個最寶貴的地方留給了她而已,我不想讓別人占據(jù)。”
白帆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上次你父母找過我,你是個優(yōu)秀的女孩子,追你的人也很多,我只是想說,別在我身上浪費你自己的青春了,現(xiàn)在我不想談感情,對于感情,我是徹底的放棄了。”
“白帆,你能聽我說句話嗎?今天我一直跟著你,我也看到了你們在那里的一切,她已經(jīng)結(jié)婚了,而且還有了愛她的老公,雖然我聽不見你們說什么?但我不是傻瓜,從你考上大學的那一刻,你們就有了差距,她愛你,但她更希望你幸福。真的,我是女人,我了解,就像我一樣,雖然愛你,但我更幸福你希望。”
“這次偷偷跟你來乾州,也是給自己一個交待,愛情的交待。白帆,你不希望她難過吧!更不希望她擔心吧!我有個提議,我們畢業(yè)后結(jié)婚吧!不管你愛不愛我,我們可以像朋友夫妻那樣,相敬如賓。畢業(yè)后我們?nèi)ネ饷骊J一闖,這樣,你也可以讓她放心了,不是嗎?如果我這個提議你接受的話,天亮后就告訴我。如果你不接受,天亮后我就回首都了,從些后,我們就是陌生人,好嗎?”
鐘靈說完話,就離開了白帆的房間,她給了他一個空間,讓他自己慢慢考慮,此刻的她,怎么會不擔心,如果他給他否定的答案,那么他們真的會成為陌生人嗎?鐘靈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她強迫自己不去想,可她的心還是留在了白帆那里,這樣的漫長夜晚,對于他們來說,真的是一種煎熬。
我們總是在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這樣簡簡單單的十個字。
從古到今有多少人為此而飛蛾撲火,前仆后繼?又有多少人傾其一生接盡全力,直到垂垂老矣,傷痕累累的時候,才明白過來,白首不相離實在簡單,可是和你不相離的那個人,他的一人心又在何處?
都說,如果可以少愛一點,一點點都可以,那么是不是就不會有痛苦。
如果,最后陪在身邊人,終究不是自己愛的人,那我們要怎么對得起自己?
如果,我們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那些,到最后還是要分開,那我們還會不會相信愛情?
如果,當初相愛的決心和諾言,在現(xiàn)實面前就變得那么的脆弱,不堪不擊,那我們會不會后悔當初擁有過的那份屬于彼此的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