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厚想不到自己跨越了那么長的距離,從火星農業區來到地球,竟然是為了找這個蠻荒僻陋的地方。這個地球上遺留下來的最后的原始人部就落位于歐亞兩大陸地板塊擠壓的中心地帶。此地布滿巖壁,溶洞,天坑,地形極其復雜。由于這一代上空常年被一層煙云籠罩,因此從空中看去根本無法看到這一區域。但是,當飛車一進入那個天坑,里面的寬闊還是大大出乎羅厚們的預料。越朝里飛行里面的空間似乎也就越大。抬頭望去,頭頂上那個孔洞倒顯得小了,而在孔洞的另一個方位,一團光線又隱隱照射了進來,顯然那邊也是一個天坑。天坑與天坑相連。而這里分明就是一座天造地設的巨大房屋。原始部落選擇這樣一個區域作為自己的根據地,顯然是十分聰明的選擇。說實話在這樣的時代梅森一家能夠在森林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已經讓羅厚們很吃驚了,但等到羅厚們看到原始部落的村落時,才知道世界上還有另外一種不為人知的生活方式:不知有漢,無論魏晉。只見巖壁上,一些裹著獸皮的原始人正攀著一根根粗壯的藤條,手里拿著石鐮或石斧在采藥。他們看見飛車便發出像鳥叫一樣的呼嘯聲。飛車越朝下飛行,巖壁上顯現出的茅屋也就越多。茅屋都是由木棍和黃土治成。在茅屋與茅屋之間,或者說在巖壁與巖壁之間,有用藤條編織的通道相連。此時飛車已完全進入天坑的最底層,原始部落最大的一個村落顯現出來。這個村莊約有幾百人。村落里茅屋層疊。村外有小路,有麥場,有池塘。一掛瀑布從村落西邊的巖壁上披掛而下,在水潭里激起一團團白沫。水潭旁邊有座水車,水車推動一座磨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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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那個古董飛行器雖然速度不快,但是極其方便。飛車掠過茂密的原始森林,發出“卡拉卡拉”的聲響。朝下望去,森林里漸漸掠過一塊塊巨大的巖壁,巖壁上布滿叢生的植物。再往前,漸漸顯出許多圓形的天坑來。飛車降低了高度,在一個巨大的天坑上久久盤旋。老二從舷窗朝外看了一眼,便朝梅森說了句什么,飛車微微一側身,飛入那個巨大的天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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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那輛飛車的噪音實在太大,尤其一進入天坑,聲音迅速被放大了幾倍。音爆在天坑里四處亂撞。村落里漸漸有一些原始人跑出來,當當敲著鑼,打著鼓。接著,又有許多原始人從茅屋里跑出來。
飛車顫抖了幾下,忽然,一聲炸雷從底部一個引擎里竄出來,接著,又是“噼里啪啦”的聲爆。
老二蹲在舷艙里,趕緊捂住了耳朵。
“怎么回事?”羅厚緊張地問。
龍皓極力操縱著飛車,但飛車還是不住地顫抖:“真糟糕,梅森,你的汽油全都進水了——”
“那有什么辦法?多少年都不用了,沒揮發掉就算萬幸了——”梅森抱著膀子像怕冷一樣坐在副駕駛上,一臉無所謂的神情。
已經有兩個引擎熄火,其中有一個引擎“噼里啪啦”放著鞭炮。
忽然,飛車一歪,直朝村落下面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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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飛車像個鐵餅一樣砸塌了一座黃土建筑。
倒霉的羅厚,梅森,龍皓從駕駛艙里爬出來,最后爬出來的是嚇壞了的老二。
老二試圖站起來,忽然一下暈倒。
那些原始人悄悄走到飛車旁,用長矛敲敲飛車,又看著冒火的地方。
有人拉走了暈倒的老二,另外一些人則縮小了包圍圈。
這些人都圍著獸皮,身上布滿刺青。
“我們是好人——,我們是好人啊——”梅森試圖解釋。
“壞蛋——”
“不不,這是意外,純屬意外,我們會給你們維修,會給你們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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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當然完全沒有梅森想象地那樣簡單。原始部落里的風俗跟外面完全不同。這時一個脖子上掛滿貝殼的原始人很快抓住了梅森。另外一些人則抓住了羅厚和龍皓。
可是,還沒等梅森反應過來,另外一個頭上插著雞毛翎子的原始人也抓住了梅森。
脖子上掛滿貝殼的原始人一臉兇相:“是我先抓到的,禾禾——”
“是我先看到的,烏烏——”頭上戴著雞毛翎子的人毫不退讓。
“你應該講道理,禾禾!”
“該講道理的是你,烏烏!你已經有老婆了,不應該再要第二個!”禾禾不滿地說。
“這不是你說了算,禾禾!這憑得是,本事!”烏烏朝禾禾揮了揮拳頭。
“總之,你不能得到他!”禾禾撕扯著梅森。
“這人我要定了,禾禾!”烏烏也撕扯著梅森。
梅森聽得頓時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說伙計們,你們弄錯了,我可是男的啊——”
龍皓倒呵呵笑起來。
“要的就是男的,走——”烏烏猛地拉了梅森一下。
然而,梅森被禾禾緊緊地拽住。
“你想找事,禾禾?”烏烏瞪著牛眼。
“想找事的是你,烏烏!”禾禾也瞪著烏烏。
“是嗎?用拳頭說話!”
可是還沒等禾禾反應過來,烏烏一個猛拳便打了過來,禾禾一下栽倒在泥地上。
“來,亮出你的拳頭——”烏烏挑釁地說。
禾禾只覺得兩眼冒金星,他站起來,身子晃了幾晃。
“來,用拳頭說話——”
禾禾軟綿綿一拳打過來,被烏烏閃過。烏烏一腳便把禾禾踹出了老遠。
圍觀的那些原始人們倒哈哈大笑起來:“算了吧,烏烏,你已經有老婆了,你把這人讓給禾禾又怎樣呢?禾禾已經打光棍好久了,哈哈——”
“那可不行,用拳頭說話——”
“讓給禾禾——”
“不是還有兩個嗎?你們究竟想干什么?”
“那兩個嘛,一個是柴火做的,一個是滿臉大胡子,太老了,給你做老丈人還差不多——”
“怪不得禾禾要來跟你搶了,哈哈——”
“別這樣啊,我是男的,是男的——”
周圍那些持槍拿矛的原始人都哈哈大笑。
“怎么,你不愿意?”烏烏抓著梅森的領口。
“不是我不愿意!是,我不行啊,我是男的——”梅森再次試圖解釋。
“要的就是男的——”
“別這樣,伙計——”
“由不得你,跟我走——”
不由梅森分說,烏烏一直拉著梅森走到一截大樹樁前。
烏烏推搡了梅森一下:“腦袋,擱在上面——”
梅森一下愣了:“干什么?”
“不干什么,砍下你的腦袋來——”
梅森不由渾身打個哆嗦:“別這樣,伙計,不是我不愿意,我真的是男的啊!你要是不信,我脫下褲子來你看啊——”
“少廢話,腦袋擱在上面!”
“別這樣——”
烏烏已經把梅森的頭按在木樁上:“別嚷嚷,是男子漢就拿出點勇氣來,我的刀很快,一點都不疼的——”
梅森連連求饒:“別這樣,別這樣,有話好好說,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愿意當你老婆,我愿意當你老婆啊——”
“少廢話,現在改變注意,晚了——”
烏烏高高舉起了刀。
忽然,遠處一聲吶喊,只見從村落的高地上跑下一群舉著紅纓搶的原始人來。
禾禾跑在最前面,振臂高呼:“老酋長大人來了,老酋長大人來了,讓我們服從老酋長的裁決——”
一旁圍觀的原始人連忙讓開一條道,紛紛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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酋長年齡看起來已經相當蒼老。臉上布滿皺紋,整個兒像核桃皮似的。他頭戴一頂由各種山雞毛治成的冠子。身上掛滿彩石、貝殼。腰上圍著一張虎皮。老酋長手里拿著一根長長的竹竿,竹竿頂上綁著一塊玉石。
禾禾朝老酋長一鞠躬,說:“尊貴的老酋長大人,這三個天坑外面的人,乘坐一種車子壓垮了我們的神廟!是我首先看到這個人的,可是烏烏跑在我前頭,硬把這人從我手里搶走了!大家伙都看到了,都可以做我的證人!請酋長大人裁決!”
梅森,羅厚和龍皓都被押到谷場上。
老酋長在一截樹根做成的圈椅上坐下來:“看來,禾禾真是長大了,知道想老婆了,哈哈哈——“
“請酋長大人裁決——”
“把那三個人給我帶上來——”
酋長看著已被五花大綁的羅厚,龍皓,梅森。
“這是一個大胡子,這一個——”
“這一個是木頭人,老酋長——”一個原始人用紅纓槍敲了敲龍皓的胳膊,說。
“木頭人?”
酋長站起來,好奇地圍著龍皓轉了兩圈。
“你別說,還真是木頭的,手藝挺不錯,”酋長用手摸著龍皓光滑的肩膀,“咱們的木匠能做出這種木頭人來嗎?”酋長轉過頭來。
“沒做過——”
“估計夠嗆——”
“那些天坑外面的人,都賊得很,必須小心提防——”
“真是些笨蛋!”老酋長又坐下。
“那一個呢?抬起頭來——”
梅森這時抬起頭,臉上堆滿了笑:“老頭領,是我啊,您看看,您不認識我了嗎?”
酋長有些疑惑地看著梅森。
“老頭領,您忘了,我是H森林里桃花莊園里的啊——”
老酋長瞇著眼看了老一會兒,才呵呵笑起來:“哎呀,還真是桃花莊園里的人吶,您瞧我,都老糊涂了——“
“您想起來了?前年冬天,您還領人到我家去,跟我交換過獸皮和糧食呢!“
“嗯,我想起來了,是有這么檔子事——“
“兩年沒見,您老人家的身子還是這么硬朗——“
老酋長倒呵呵笑起來:“不行了,我老了——”
“哪能呢?您是老當益壯!”
“來人吶,快把這人給我松綁,這是客人——”
禾禾趕緊過去給梅森松了綁。
梅森給酋長深深鞠了一躬。
“來,這邊坐——”酋長指指旁邊的一個木墩。
“多謝老頭領了,我還是站著,站著舒服——”
“我說,你,不好好在莊園呆著,怎么到俺們地盤上來了?”
梅森撓撓頭皮,這事該怎么說呢,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來干什么,他好像只是覺得好奇,來玩玩:“老頭領,這,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我們本來想從您老人家這里借路,可我們那個機器,壞了——”
“借路?你們想到哪里去?”
“我們,想,到圣地去一趟——”梅森吞吞吐吐地說。
“圣地?穆雷亞峽谷?那里可去不得!”酋長連連搖頭。
“可不是怎的,所以——”
“所以,你們就被人逮住,那人要砍你的腦袋,哈哈哈——”酋長指指站在旁邊的烏烏。
梅森摸摸自己的脖子,忙朝酋長這邊靠了靠。
一直站在旁邊的烏烏這時候走過來,低頭在酋長耳邊說了句什么,酋長臉上的笑容便一下沒了。
“什么?壓垮了神廟,這可了不得!”酋長渾身哆嗦了幾下,忽然一下跪下來,連連在地上磕了幾個頭,“哎呀,大神哈哈爾烏啊,罪過——,罪過——”
一群原始人這時都跪下,在地上磕頭。
烏烏斜眼看著梅森。
梅森心里一陣陣發涼。
老酋長閉上眼,渾身像打擺子一樣哆嗦了好一陣,才慢慢平靜下來。
禾禾悄悄在酋長耳邊說了句什么,酋長一下睜開眼來:“禾禾,你真是不懂事!是大神哈哈爾烏重要,還是女人重要?”
禾禾連忙低下頭:“大神哈哈爾烏重要!”
“虧你還不糊涂啊!真是的——”老酋長慢慢站起來。
“神廟被破壞地什么樣?”
烏烏趕緊走過來:“神廟一半都被那機器壓塌!大神哈哈爾烏,哈哈爾烏的腦袋,沒了——”
“這還了得?”
梅森趕緊上來解釋:“老頭領,我們可不是故意的啊!您老人家放心,我們會重新給您老人家修一座新神廟的!會重新修好的——”
“重新修好?這是什么話?修好是應該的!可是在沒修好之前,廟是你們壓塌的,這筆賬不能不算!”
“是!可是——”
老酋長一下打斷梅森的話:“你什么都不要說了!壓垮了神廟,這可是不得了的事!烏烏,你趕緊把建筑師瓦拉給我找來!神廟是他蓋的,被你們壓垮的!那么,還是由大神哈哈爾烏來裁決吧!”
烏烏很快帶來了建筑師。
建筑師一來便跪在酋長腳下。
“瓦拉,你蓋的廟塌了——”酋長冷冷道。
“我知道,酋長大人——”
“你知罪嗎?”
建筑師趕緊舉起一只手來:“大神哈哈爾烏在上,我敢發誓,我蓋的神廟是結實的——”
酋長滿意地點頭,又抬眼看著眾人:“那么,你們怎么看呢?”
周圍那些原始人都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交給神來裁決——”
“把這三個人沉水潭——”
“不要相信建筑師的話!我家的豬圈曾經塌過,壓死了一只小豬——”
“交給大神哈哈爾烏來裁決——”
酋長沉吟了一陣,便說:“好吧,那就交給大神哈哈爾烏來裁決!來人,把這三個人給我押過來。那個大胡子,沉水潭!至于你嘛?”酋長看了梅森一眼,“雖然咱們有些交情,可壓塌了神廟,那可是不得了的事,就看神怎么裁決了!你,也沉水潭!至于你,那個木頭人嘛,就丟到火堆里燒死吧!”
三人被趕到水潭邊。
羅厚和梅森奮力掙扎,但還是被原始人扔進了水潭。
龍皓則被人推進了火坑。
水潭邊,原始人們議論紛紛。
“那個大胡子,沉下去了,沉下去了——”
“看那一個,嘴里冒泡呢!嘻嘻——”
“那人又上來了,又上來了——”
“嚯,又下去了,下去了——”
羅厚和梅森很快在水里不見了蹤影。
水潭漸漸趨于平靜,老酋長滿意地捋了捋胡須:“大神哈哈爾烏是英明的,瓦拉,你起來,你是無罪的——”
“大神哈哈爾烏英明,老酋長大人英明——”
然而,還沒等酋長回過頭來,一陣喧嘩便從水潭邊傳了過來:
“哎呀,不得了了,那個大胡子又從水里浮上來了——”
“那個小白臉子也浮上來了,嘴里還往外噴水哩——”
“有這事?”酋長很快返回水潭邊。
只見岸上,渾身濕透的羅厚和梅森正絞著衣服。
火坑里,龍皓也一下跳上來。
瓦拉一下墩在了地上。
“瓦拉,這是怎么回事?”
瓦拉渾身哆嗦。
“你在說謊,瓦拉!你能騙得了眾人,可神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原始人們這時忽然都喊了起來:
“建筑師說謊,他蓋的廟不結實——”
“把他的雙手砍下來——”
“拉他的閨女去墊背——”
老酋長微微閉眼,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他的屋檐上又會掛上一只胳膊了。
禾禾在酋長耳旁說了句什么。
酋長立即瞪了禾禾一眼:“禾禾,你真是糊涂!大神哈哈爾烏是不可能一天裁決兩件案子的!你真是想老婆想瘋了!”酋長站起來,“衛兵,傳我的話,大神哈哈爾烏已經公正地裁決了今天的公案,建筑師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請大家回去,明天,還是在谷場上,由大神哈哈爾烏裁決裁決另一樁公案,決定是由禾禾還是烏烏砍下那人的腦袋!今天就這樣,都散了吧——”
梅森和羅厚們不由看得一愣一愣的,他們萬萬想不到事情會以這樣的方式結局!事后梅森想,幸虧他們都會游泳!要不然,可就慘了。但他還是不由渾身哆嗦了一下:“不會吧,明天還有啊?搞什么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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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麥草棚的下面。
烏烏朝二樓窗戶大喊:“哈洽,大事不好了,建筑師,他他——”
窗戶里露出一張女人的臉。
“不過,哈洽,你不用慌,我一定會砍下那人的腦袋,掛在你家大門樓子上的!現在,趕緊跟我去找建筑師——”
女人很快關了窗戶,驚慌失措地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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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原始部落燃起了篝火。
谷場上已經架起三個火盆。
一間茅屋里,羅厚,梅森,龍皓被結結實實地綁在一根木柱上。
茅屋里灑滿了麥草,隱隱有一股糞味來,顯然這里是一間牲口棚。
透過木格柵,谷場上已經燃起了熊熊的火。
原始人們手里拿著長矛和盾牌,嗚嗚哇哇地在跳一場儺舞。
此時木門忽然打開,滿臉兇惡的烏烏手持長矛走進來。
烏烏警惕地朝門外看了一眼,輕輕掩上門。
烏烏先是走到龍皓身旁,用長矛猛刺龍皓的胸脯,長矛“咔咔”地折斷。
“是鐵的。”
烏烏放了龍皓,猛地抓住了羅厚的頭發。
梅森再次試圖向烏烏解釋:“我說朋友,我們真不是來搞破壞的,我知道一個埋藏貝殼的地方,你放過我們,我帶你去——”
“貝殼?”烏烏抓起自己脖子上的項鏈看了看。
“對,有數不清的貝殼,那樣,你就會成為全部落里最富有的人!連老酋長大人都比不上你——”
烏烏忽然張開大嘴嘎嘎笑了兩聲:“富有?富有?嘎嘎嘎——”
笑完,一下又抓住了梅森:“那么多貝殼,你為什么自己不占有?你以為,我是個傻瓜嗎?”
烏烏從腿上拔出一把尖利的匕首來:“奶奶個逼的,老子才不管什么大神哈哈爾烏,大神哈哈爾烏簡直是個糊涂蛋!老子要先割下你的腦袋來——”
他猛地撕開梅森胸脯上的衣服,用舌頭舔了舔尖刀。
梅森緊緊閉上了眼。心想這一次看來真完了。
“嘭”地一聲。等梅森再次睜開眼時烏烏已經倒在了地上。
老二手里拿著一把大刀,一一砍開捆綁三人的繩索。
三人連忙從麥草里爬起來。
老二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明白,謝謝你了,老二——”
“現在,抓緊走——”老二嗓子還是有點啞。
“可是,老二——”
“我知道你們想干什么!告訴你們,圣地就在穆雷亞大峽谷,從我們這里的天坑,一直順著大河朝西走,你們就會走到那個地方了,那是個很神秘的地方——”老二痛快地說。
羅厚還以為他是個啞巴。
“我知道一條近道,但路很難走——”
“難走點不要緊,只要快一點——”羅厚說。
老二推開門朝外看了一眼,給三個人使使眼色,三人悄悄走了出來。
夜色里,老二如一只猿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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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很快出了村子,一只朝西走去。原村已經被甩在身后了,黑暗里原村閃著星星點點的燈火。
然而,還沒等幾個人走上西邊那道壕溝,遠處巖壁上忽然傳來“轟轟隆隆”的聲響。
腳底下頓時像打擺子一樣搖晃了起來。幾個人都站立不穩,一下倒在地上。
“不好了,不好了,地震——”梅森趕緊抱住了頭。
“不,是東邊的巖壁!巖壁要塌了——”老二扶住了一棵小樹,站起來。
“巖壁?”
此時原村里人們驚慌失措地四散奔逃。
老酋長在大聲安撫:“大家不要慌——,不要慌——,所有人都趴下——,都趴下——”
東面巖壁上那堵如大墻一樣的巨石“轟轟”塌了下來,整個天坑里頓時地動山搖。
老二帶領三人迅速朝西面跑去:“快點——,快點——”
“老二,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巖壁會塌?”梅森緊張地問。
“誰他媽地知道!村東面那堵巖壁已經開裂了好幾百年了,早晚是要塌下來的!只是沒想到,竟然來得這么快——”
原村里煙塵滾滾。倒塌的房屋,土墻無數。
大人哭,小孩叫,雞飛狗跳。
再也沒人關心這三個天坑外面的人。
臨近黎明時分,四個人已經攀著一條猿道,來到天坑外另一個狹窄的出口。
眼前呈現出一條滾滾的大河。
大河兩岸山峰壁立。
老二在天門口與他們急急地分手:“你們沿著這條河,一直往西走,會看到一些巨大的雕像,那里,就應該是你們所要找的地方了——”
然而,站在這高高的猿道上,他們眼前看到的只是一片茫茫的白霧,朦朦朧朧的,虛無縹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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