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室。李康、龍皓、小四愣愣站在墻邊,聽侯黑紫凝的發(fā)落。
紫凝在白色不銹鋼長桌后面坐下。一旁一個白乎乎的人連忙往旁邊挪了挪。
那人抬起頭來,龍皓和那人的眼光撞在一起,不由一愣:竟是腦袋!
龍皓連忙把頭扭向一邊。
腦袋也低下腦袋。
紫凝目光冷冷地看著三個人:“說說吧,這是怎么回事?”
三人都把目光看著別處,不做聲。
紫凝把目光轉(zhuǎn)向李康:“說,金面,這是怎么回事?”
李康看著地板,道:“我不叫金面——”
紫凝倒奇怪起來:“你不叫金面,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康——”
“李康?”紫凝倒哈哈大笑起來,“李康,不錯,你竟然還記得你叫李康,不錯,挺好——”
李康把頭扭向一邊。
“知道我為什么這么高興嗎?”紫凝目光灼灼地看著李康。
李康不置可否。
“我可以告訴你!你被送到我的實驗室的時候,只是個死人,明白嗎,死人!是我,太陽系最偉大的生命科學(xué)家把你給復(fù)活了,把你改造成了半機械人。我原來以為,經(jīng)過這一次死亡之后,你會把以前的事情全部忘記了,成為一個新人!但是現(xiàn)在看來出乎我的預(yù)料,你的記憶恢復(fù)的比我想想的要好!這說明了一個道理:理論永遠只是理論,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行,挺好——”
李康不置可否。
紫凝又轉(zhuǎn)到龍皓的身后,上上下下打量著他,道:“那么你呢?我記得,我們應(yīng)該是認識的啊!噢,我想起來了,你是我原先那個笨蛋同事的朋友,對不對?真是太遺憾了,你們來時不打一聲招呼,走時也不打一聲招呼,到人家家里做客,卻像做賊一樣,這可不是對待朋友的方法啊!怎么樣,你那兩位朋友,過得還好嗎?”
“拜你所賜,挺好——”龍皓冷冷地道。
“挺好?”紫凝哈哈大笑,“我C他哥的,你這位機器人朋友,真是太有意思了!我想,他們大概都變成大章魚了吧?你倒好,還挺好?”紫凝咬著牙,忽然狠狠道:“這就是他們應(yīng)該得到的下場!愚蠢的人是可恥的!明白嗎?”
龍皓不屑地把頭扭向一邊。
“你是怎么回事?”紫凝冷冷看著小四。
小四看著別處,不吭聲。
“哎哎,說你呢?帶翅膀的——”紫凝用手捅捅小四的肩膀。
小四趕緊轉(zhuǎn)過頭來,明知故問:“誰?噢,你說我啊?”
“你是怎么回事?”
“我嘛,我挺好——”小四笑著說。
“為什么逃走了?”紫凝還是板著臉。
小四滿臉都是笑,說實話黑紫凝長得的確很漂亮,就是心太黑太狠太邪了點,小四看著黑紫凝的臉,說:“呆在這里,說實話真是要把我憋壞了,我要是不出去,我想會死在這里的——”
紫凝冷笑:“怕死?怕死你就別進藍血工場!進了藍血工場,就不能怕死!看來,你挺膽小啊——”
“是是,我從小就膽小,見了螞蟻都不敢踩一腳——”
紫凝冷笑一聲,上上下下打量著三人:“行啊,不錯,還他M地冒險三人組!你們他M地都不撒潑尿照照自己究竟是什么造型!一個他M地半機械人,還是死過一回的!一個機器人,人造的!另一個呢,是個異形人,別人都在背后叫他們鳥人!哎,我就奇了怪了,你們他M地沒屌事來藍血工場干什么?以為自己有兩把刷子!裝酷?還是裝B?”
紫凝走到李康身后。李康只覺得身后陣陣發(fā)冷。忽然,只聽“咔嚓”的一聲,李康慘叫一聲,頓時倒在地上。三人看時,只見李康的腿已經(jīng)被紫凝從后面折斷:“媽了個B的,奇形怪狀,還真拿自己當主人翁了!吃里扒外的東西,監(jiān)視你不是一天兩天了,搞什么東東——”
龍皓剛想沖上來,可是,還沒等龍皓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覺得眼前晃了一道白光,接著是“砰砰”,“咣咣”的幾聲,龍皓身上已經(jīng)挨了幾腳,腦袋撞在玻璃墻上,把玻璃撞碎了一團花紋。
紫凝雙腳落地,輕快地拍了拍手:“實在不好意思,我也會幾手三腳貓的功夫,獻丑了——”
腦袋愣愣看著四人。
“冒險三人組,如果你們真想學(xué)好萊塢大片里的人物,拯救世界的話,我想你們選錯了地方!”紫凝轉(zhuǎn)過身來,冷冷道,“不要想得太復(fù)雜,還是先為你們自己考慮考慮吧!來人——”
很快有幾個彪形大漢異形人走進來。
“送這幾位朋友到高級旅館去,好好招待他們,明天一早,送他們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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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藍血工場的牢房。三人還沒在牢房里站穩(wěn),只見對面鐵籠子里一個蓬頭垢面的獅子頭便撲到了鐵欞子上,興奮地朝這邊喊著:“喂,我說,你們是因為啥事關(guān)進來的?”
三人都沒有答言。小四愣愣看著那人,覺得那人就像卡扎菲。當然那人不是卡扎菲。
“太好了,太好了,總算有作伴的了,可憋死我了,喂,紫凝為啥把你們關(guān)進來?”
三人愣愣看著貌似卡扎菲,都不答應(yīng)。
“噢,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們不想做鳥人吧?對啊,咱兄弟們想得一樣啊,老子才不愿意做鳥人!M的,長出翅膀來,那算什么玩意兒!不過,我要是個女的,我倒情愿做個鳥人,長出翅膀來,那多好啊,跟天使似的!哎,我說,那些女異形人,都成熟了嗎?M的,我倒是真想讓紫凝送給我一個女異形人!M的,來了以后,先把她的衣服扒光!不過,得先把她的雙手雙腳用鐵鏈子給鎖上,要不她飛了——,M的,那是什么滋味兒——”貌似卡扎菲用手指頭狠狠摳著腳丫子,摳下一塊死皮來,放到鼻子上使勁嗅著。
小四厭惡地轉(zhuǎn)過臉。
“我跟你們說,凡是關(guān)到這里的人,都是有本事的!當初黑紫凝讓我做異形人,老子才他M地不干,老子在望京曾經(jīng)殺人放火,在黑魔監(jiān)獄被判了終生監(jiān)禁,他M地把老子弄到這個鬼地方來,讓我當異形人,大老爺們長翅膀,那成什么體統(tǒng)?黑紫凝把我放進藍藥水里,老子一腳便把那瓶子踢碎了!奶奶個B的!要殺要剮由你們。但老子不服你們的管教,我怕誰?喂,我說,你們是因為啥事進來的?”
龍皓蹲下來,把李康那根折斷的機械腿拆下。
貌似卡扎菲又湊到鐵欞子上:“他受傷了!嗨,要我說,你們真不該跟黑紫凝服軟才行!要是我,早就跟她拼了。不過,來了也就來了,既來之則安之,任憑風吹浪打,我自巍然不動!她又奈我何?我在這里呆的時間長,情況我知道!我嘛,頓頓白米飯,有時候還有肉!吃的,比在黑魔監(jiān)獄里可強多了!我本事大著呢,我要是走,早走了,可逃出去干什么呢?還不是一天三頓飯!就是性欲問題沒法解決!不過,紫凝不舍得殺我——”貌似卡扎菲在不停地自言自語。
龍皓查看著李康那兩根機械腿。里面的線路基本上都斷了。有些橡皮管里正在向外滴血。龍皓把橡皮管子打了個結(jié),止了血。
對面,貌似卡扎菲已經(jīng)安靜下來,正在專心致志地捉虱子:“M的,你吃我?老子咬死你,咬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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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凜凜的寒氣慢慢侵襲過來,在藍血工場里,無法知曉外面的情況,但龍皓明白,此刻,黃昏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龍皓站起來,查看著鋼筋的柵欄門,并用手測量著鋼筋的尺寸。
“不用量了,沒用的——”貌似卡扎菲忽然懶洋洋地說了一句。龍皓看時,那人還閉著眼睛。
龍皓狠狠朝墻壁砸了一拳,那人睜開眼睛:“熬吧,慢慢熬吧,我已經(jīng)在這里熬了十幾年了,等哪天黑紫凝發(fā)了善心,興許就能把咱們?nèi)挤懦鋈ィ戎伞?/p>
那人打了個呵欠,往身上堆滿了麥草,腦袋埋在麥草里,又打起了呼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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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響起鐵鏈的聲音時龍皓睜開了眼睛。他隱隱聽見外面有說話的聲音。
“辛苦你們了,這兩份,是給你們的——,這些,是老板吩咐給那三個人的,讓他們吃上,明天一早好讓他們上路——”
“明白了——”
“另外——,噢,再說吧,我現(xiàn)在需要馬上到搏擊館去,等我回來,有一個小忙,你們倆幫我一下——”
“行,有事您說話——”
“你們忙,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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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nèi)齻€家伙,老板賞你們的——”門“嘭”地一聲打開,扔進一個竹籃來。
貌似卡扎菲連忙從麥草里露出頭來:“喂,我說,我的白米飯呢?把子大肉呢?昨天不讓我吃飯,難不成今天也不讓吃啊,還讓不讓人活了——”
兩個異形人一笑道:“白米飯?把子大肉?繼續(xù)做你的美夢吧——”
“喂,我說,不能這么不講道理啊?新人來了,就不管舊人了?藍血工場他M地餓死人了——”
門“嘭”地一聲關(guān)上了。
小四翻檢著竹籃里的容物:三瓶礦泉水,一串香蕉,也就是五六支,三枚煮雞蛋。
“M的,就是死,也得讓人吃飽啊,就這點玩意兒——,敢情這是喂貓呢?”小四沒好氣地剝開一個雞蛋,一口塞進嘴里。
小四吃得太急,被雞蛋黃噎得直瞪眼,他連忙擰開一瓶礦泉水,才喝了一口,“噗——”小四整個兒把雞蛋噴了出來,罵道:“我C他M的,這是什么水啊?這不是純粹害人嗎?”
貌似卡扎菲“嘎嘎”地笑起來:“兄弟,你才來到這里,不知道,你以為在這里還能吃上好飯食嗎?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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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皓拿過那瓶礦泉水來,放在鼻子上聞了聞。
龍皓又拿起那兩枚雞蛋,剝開,只見每枚雞蛋清上都有這樣的兩個字: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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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囚牢里的燈,愈發(fā)顯得黑暗。門口偶爾傳來兩個異形人打呼嚕的聲音。
龍皓用一根香蕉敲敲李康和小四的腦袋,兩人醒來,龍皓輕輕朝兩人噓著聲。
龍皓從那個礦泉水瓶子里掏出一根香蕉來,嫣然一根鋼釬子。
走廊里,一派安靜。
龍皓悄悄摸過那根鐵鏈子鎖,把香蕉插進一個扣環(huán)里。
用力。只聽“咔嚓”的一聲,扣環(huán)斷成兩截。
牢門外漸漸響起了腳步聲,接著響起一個機械的聲音:“兄弟,兄弟,給我?guī)蛡€小忙,到檔案館搬檔案去——”
“比完了?”
“完了——,C他M的,搏擊館簡直成了屠宰場,太血腥了——”
龍皓飛快地把鎖鏈從門上抽出來,開了門。
與此同時對面貌似卡扎菲警覺地醒來,小四眼疾手快,拾起一團麥草便塞到了那人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