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友不期迂，含淚訴衷腸

舊情難回首，命運不由人

春暖花開的季節，正逢萬物生長的大好時機。各種飛禽自由自在地任性飛翔在碧空萬里的藍天的懷抱中，它們互相追逐、打鬧、戲耍、調情給大地帶來歡樂的生機。

繁華的縣城大街上車水馬龍，人頭攥動，人們都在忙碌著各自的工作和生活。

老人手拉著孫子孫女在觀景賞物；一對對年輕的戀人情侶挽臂唧唧喔喔地說著悄悄話兒；小學生們從這個商店出來，又跑進那一個商店，俏皮地挑選著心愛的玩具；家庭主婦手提著雞鴨魚豬羊肉和雞蛋、新鮮蔬菜快步向家里走去，要為全家人準備一頓豐盛的午餐；??????

這時，天已快到中午時分。我也來到副食二零門市部要為我的一位朋友買一盒煙。

當我走近柜臺看準“官廳”牌香煙時，沒抬頭便對服務員喊道：“給我買包煙。”

“你買什么煙？”服務員走過來問我。

“買包‘官廳’牌的。”我指了指說。

服務員給我拿了煙放在柜臺上。我掏錢付款時，猛一抬頭愣在了那里。

“你給誰買煙？”她問我。

“你怎么在這兒？”我一看是軍毅，順口問她。

“這是我的工作單位，你讓我去哪兒？”她紅著臉微笑著反問我。

“啊，你在這兒工作呀！我給我同事捎的。”說著我就要付錢。

她說：“你為什么花兩毛五買一盒‘官廳’？不花一毛八買一盒進口煙呢？”

我說：“給人家捎的，再說買進口煙還要走后門，不容易呀！”

“我給你拿條進口煙怎么樣？”她的臉更紅了。

“那感情好呀！我替朋友謝謝你啦。”我也紅著臉說。這時，我心里不知道是一種什么滋味，怎么在這里與他相遇了呢？

她沒有馬上給我拿煙的意思。倆人大眼瞪小眼地木愣愣地相對站在柜臺的里邊和外邊，誰也不說話，只是都含滿了苦澀的淚水。

要不是有別的服務員在場，說不定我們早已緊緊地抱在了一起了。

“不進來坐會兒了？”她打破了僵局。

“我就不進去了，你給我拿煙吧，我還要回去呀。”我不好意思起來。

她說：“你不是要進口煙嗎？”

“嗯。”

“那你就得進來跟我到里邊去拿。”她已經掀起了柜臺的門板。

我看是只好隨她進去了。

她在前邊走，我隨她來在食品公司辦公室才知道她不是門市服務員，而是辦公室人員。

這時，她并無意去給我拿煙，只是給我倒了杯茶水坐在那里一聲不吭。

好長一段沉默之后，我看了一下手表都快十一點半了，我對她說：“你不是給我拿煙嗎？天快晌午了，我還得回去，人家還等著吸煙呢。”

“不吸煙也死不了人，你就這么要走？不想說點什么？”她低著頭還沒有去拿煙的意思。

“還能說什么呀？事已至此，木已成舟，我還有話可說嗎？”實際我是滿腹心事話早就想對她說，只是不愿再提舊事而已。

“什么事已至此木已成舟？我可是還沒有結婚啊！”她含著滿眼傷心的淚瞧了瞧我。

“我已是有一個兒子的爸爸了，不是木已成舟還能是什么？”我不敢正眼看她。

時針指向了十二點，她說：“你等著，我一會兒就來。”她頭也不回地騰騰幾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這時，只有我一個人坐在那里翻腸倒肚地在想心事。一樁樁的往事閃電般地掠過我的腦際，又展現在我的眼前。

大約十幾分鐘后，她端著兩碗大米飯和肉菜進來放在辦公桌上，說：“吃飯吧。”

我與她面對面地坐在辦公桌的兩側，可是誰也沒有動筷子，只是呆呆地坐著不動。

突然，她嗚嗚地哭起來，搞得我好尷尬。可能是條件反射吧，我也擰起來鼻子，只是沒有哭出聲罷了。

雙雙一陣傷心過后，她毫不客氣地對我一通好生的埋怨和批評。

可能是其他人員都午休去了，她來到我跟前用一雙有力的拳頭捶打著我的肩膀一邊哭泣，一邊對我進行數落著。

我這時又能怎樣呢？只能是陪她一塊流淚，一邊安慰她。我對她說：“聽天由命吧，咱這世無緣，來生一定有份，順其自然吧。你千萬要想開，保重為好。我倆就該有這么一段有緣無份的命運，這不由人，是天定的命運。??????”我千言萬語地盡力解釋、安慰著她這么一個忠于愛情的淚人。

“你說的輕巧，我的感情怎么受得了呢？你知道我每天是怎么熬得嗎？??????”

她哭、她訴、她怨、她悔、她恨、她笑。

此時她無奈，我更無奈。??????

時間過得真快，下午兩點她上班的時間到了。

我也該走了。

可是，豐盛的午餐誰也沒動一星半點兒。她帶著紅腫的雙眼去給我拿來一條進口的“三五”牌香煙，我付錢她不要。

她握著我的雙手，無言。

我攥著她的雙手，無語。

這時，院里靜悄悄，連一點風吹草動也沒有；一聲小鳥的叫聲也聽不到；與她一塊工作的人員也沒進來一個。好像今天是特意給我倆安排的一個特殊的見面、哭訴衷腸的環境。

下午兩點半，食品公司大門口我倆人緊緊地握手惜別，周圍連一個行人也沒有，給我們留下了一個長時間握手告別的空間。

我戀戀不舍地一步一回頭地含淚向遠處走去。

她目不轉睛地頻頻揮手含淚望著遠去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