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她都沒哭過,這一哭,就止不住了。因為她一直都是一個識大體懂分寸的女人,她再不開心了,也只是一口一口地猛灌涼開水,喝到腦袋縫里有一絲絲涼意了,才停下來。
子謙更沒見她哭過,一時間手足無措地厲害,他雙手搭在她瘦削的肩膀上,又放了下來去抓自己的腦袋,“你到底怎么了,是我哪里不對嗎?要不明天把你媽媽接過來?你倒是說說話呀!”
以微搖搖頭,她緊緊地抱住子謙,“別說話,讓我哭一會兒。”
子謙最后還是沒弄清楚以微為什么哭,她也沒說,擦干眼淚之后又恢復一如既往的冷靜和體面。子謙看著她還紅彤彤的眼睛,看著她有條不紊地做著一切,愣在一邊。
他一直對這份婚姻信心滿滿。她在乎他,他也是確信無比。
只是,再確信無比也抵不過她的鎮定自若。
顧小七以前說,感情這種事,要的就是情難自禁,徐子謙,你什么時候能懂?這會兒,他心里頭真想問,凌以微,你又什么時候能懂呢?
腳上的傷還沒有痊愈,站久了還是會疼。子謙摸著床沿坐下來,聽著浴室里嘩嘩的流水聲。
“她是真的傻,也是真的好!”
那一年放課后的籃球場上,顧小七把礦泉水遞給他。
遠遠的那里,有個背影,黯然離去。
那時候他笑著說,“顧小七,你別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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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以微就看到錫航在科室里打哈欠。三十多歲的男人打起哈欠來,卻也不失可愛。
以微笑著把從傳達室拿來的信封扔給他,“老大,你和小米窩的感謝信。”
錫航和小米窩醫術在科里首屈一指,加上為人嚴謹,長相英俊,所以經常收到感謝信。他粗略地看了眼,甩在一邊,“真是多的都能背了。”
說著將轉椅轉到以微身邊,“喂,我的小凌師傅,今天什么時候上課啊!”
錫航說話的時候人靠的很近,以微覺得難受,往后退了退,笑道,“連值了幾個夜班,今兒個還得掛門診,老大你行不行?”
“中午陪你吃個飯還是行的。”錫航說道,“我這師傅啊可是拜定了!”
以微連說了三個好字,然后指了指剛打開的電腦,“趁著這會兒有時間,我搗鼓一下論文。”
錫航挑了挑眉毛,嘴角微微翹起。
科室不久就熱鬧起來了,主要還是小鄭來了,一如既往的意氣風發,更多了一份得意洋洋。
錫航要去掛門診,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小伙子,樹大招風啊。”
小鄭不好意思地笑了。
科室的窗口不知道是誰放的白百合,香氣撲鼻的。
以微看了一眼,突然想起很早以前他跟林焱去花店遇見了顧小七他們笑意盈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