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微一晚上沒睡，臨天亮才補了個眠，起來的時候子謙已經去了公司。

難得在家里吃的早飯就聽紅姐在身邊念叨些兒女雙全的事兒，以微聽著煩，油條塞在嘴里，悶悶地想著，要是她這會兒生個孩子啊，萬一什么時候徐子謙跟顧小七舊情復燃了，她這不是害人害己嗎？

畢竟感情這種事，連當事人都沒法兒控制，何況是別人呢。

紅姐似乎瞧穿了她的心思，在邊上說，“咱們少爺啊，從小就是一知疼知熱的主兒，什么事兒都擱在自己心里不說，面上對人都好得不得了。”

以微知道紅姐說的是凌美達。

還沒從老宅里搬出來那會兒，子謙也確實對這個后母不錯，至少沒像別家的孩子那般對著干。他就一直那么體面地做著一切，然后保持著禮貌和距離。

以微笑，“又拿了少爺什么好處，盡替他說話。”

紅姐忙擺手，“哪能啊，虧得少爺是真的好啊！對您好，對小小姐好，對我們下人也都好得不得了。”

以微繼續溫和地笑著，“也不見你夸夸我的。”

那紅姐頓時撓頭，“少奶奶也好啊，咱們一家人都特別好。”

聽著紅姐在那兒說，以微腦子里漸漸有了家的輪廓，不用太大的房子，有一雙兒女，有一條大狗，然后有一家人團聚的時光。

像很多年，她差點擁有的一切。

以微站起身，對紅姐說，“今天晚餐早點準備。”

紅姐點點頭，剛想說好，以微人已經站在大門口了。

這少奶奶啊，從來都是這樣，不動聲色，也難怪少爺總是…

哎——

紅姐嘆了口氣，收拾起桌上剩下的餐點。

－

其實以微活了二十七年，心里頭一直有倆個糾結。一個是徐子謙，一個是林焱。

豐田凱美瑞久久沒有發動，車里的女人長吁了一口氣，因為是冬天，很快變成白茫茫一片。她拿出手機，對著話筒說道，“主任，我今天請假，有點事。”

以微靠在車子舒適的座椅上，望著那一片白茫茫的雪景，突然想起了那一年因為大雪她被困在學校的時候。那時候，她剛上大學，因為放不下母親，選擇了在本市的大學讀醫科。當時，以微被學校無聊的男生傳為最冷落冰霜校花，然后每每走過人群，都會聽到一陣口哨聲。

大雪那幾天，政府禁行，學校也不肯放人。她就在那物資緊缺的幾天里，每天游走在實驗室和寢室之間。

子謙也在那個學校，經濟學院的。有天子謙帶著一圈經濟學院的學生來醫學院，嚷嚷著說要聚餐。

后來，大家伙兒就靠著子謙寢室里那口鍋，度過了一個奇妙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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