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起來,眼眉彎彎的,讓人不由地想要靠近。在燈紅酒綠的這里,沒有一絲醉態(tài),那么清醒。
以微有些弄不懂了,只聽得男人說,“明天Luna要走。”
音樂聲又燥了起來。
醉了的陸小二扭動著身軀,帶著滿足的笑容。
以微看了眼那男人,眼里的神采依舊是溫溫的,沒有一絲逾越。
這樣的眼神,卻讓人死活也看不穿。
沒有情緒的東西,永遠(yuǎn)沒辦法讓人看穿。
更何況,這個男人,看起來那么清楚,他們之間的糾葛。
“陸小二,你他媽這是什么意思?”
是林焱的聲音。
以微緩緩地回過頭。
她和林焱認(rèn)識了多年,從十三歲到二十七歲。整整十四年。
她見過最落魄的林焱,因?yàn)樗痪浞珠_,跪倒在雨夜里,在深黑的漫無邊際里絕望嘶吼。那時候,她動忍過,也想過不要那么決絕。卻始終害怕,萬字自己就那么心軟一下子,她再面對他時,又是無盡的無奈和譴責(zé)。
她見過最深情的林焱,因?yàn)樗f想喝南街的糖水,坐二十幾站的公車跑到南街給她買過來,然后笑著看她喝完,而自己笑得更滿足。那個時候,她也想過跟他能夠長長久久的。畢竟女孩子哪個不喜歡這樣的寵愛。
她見過最無奈的林焱,因?yàn)樗阉偷亩Y物一件一件原封不動地還回去,而在電話那頭發(fā)出的嘆息。
以微已經(jīng)好幾年沒見林焱。
他們之間永遠(yuǎn)是一個電.話,一聲拒絕,然后周而復(fù)始地討好和深情款款,周而復(fù)始的拒絕和冷漠疏離。
就有一次吵得還算激烈,因?yàn)榱朱驼f,“你跟徐子謙是沒有結(jié)果的,只要顧小七回來了,你就什么都沒有了!”
那也是她第一次發(fā)脾氣說,“就算我和徐子謙沒結(jié)果,該有結(jié)果的那個人也不是你。”
然后就掛掉了電話,再然后是明著的鮮花相送,暗著是陸小二的鵲橋相連。
但憤怒的林焱,是她從未見過的。
以微并不清楚陸小二和林焱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陸小二這邊心里頭肯定是不舒服的。
她不會安慰人,只會在一旁看著,然后說,“咱們不哭,沒事兒的。”
但這一刻,以微突然覺得,林焱和小二之間遠(yuǎn)沒有她想的那么簡單。
林焱看都沒看她一眼就過來扯陸小二,那力氣大得幾乎要把她扔起來似的。她聽到林焱的聲音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如同轟鳴一般。
“陸小二,這就是你說的好好發(fā)展?你他媽糊涂了是吧?瞧瞧你現(xiàn)在像個什么樣子?”
“我跟你說,就你這樣子,才最招我嫌!”
“你就不能好好收拾自己,就算要走,也要讓我放心吧?”
林焱懷里的小二卻跟木偶似的,軟綿綿的。她似乎察覺到了林焱的呼聲,挪了挪身子,往他懷里鉆得更緊,真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