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順子諂媚的說道:“估計是他人老糊涂了,斗不過您再這兒倚老賣老耍起活寶來了,不過,奴才看著字跡好似與張大人平時的字跡不太一樣。”
李公公道:“管他誰寫的,這些奏章全數退回司禮監紀公公那里,只要本座不批紅,就算他寫一千張一萬張,本座就駁他千萬張!”之后的幾日中,李公公任然時不時的收到了張首輔彈劾的奏章,自以為得意的李公公哪里知道,日后這些被他駁回的奏章差點兒要了他的命!
話分倆頭,當日清晨時分,月瑤早早地便和鶯兒上山進香。禮佛參拜后,已經是午時,回至家中,月瑤便覺得府中有所怪異,進入哥哥內室之中,見四下無人,便悄悄的問道:“哥哥,為何咱們的府中多出這么多的生面孔?”
盧航說:“他們都是李公公派給咱們的,與其說是伺候咱們的下人,還不如說成是窺伺你我的細作。李公公果然老奸巨猾,想必,蕭靖軒的家中也是處處皆是張首輔的眼線。我倆以后估計是不可能互通上消息了。”
月瑤驚訝道:“那你們的整套計劃萬一出現些差池怎么辦?!畢竟計劃趕不上變化。”
盧航皺了皺愁眉,說道:“果真如此的話,那就只有自求多福了”月瑤聽后十分的焦心。
自此以后,幾個人都很是平靜的過來三倆月,轉眼春末夏至,草長鶯飛的日子里忘了年月,忘了時節,天邊的流霞好像讓似火的驕陽灼到鮮紅中透著淡淡的紫色,即便在深夜的寂寞空庭里,清新的泥土里仍然隱隱約約冒著氤氳的暑氣,鮮有的晚風吹過亭臺,吹到樹梢墻垣的棱棱角角,帶來的,不過是轉瞬即逝的清涼后那種讓人聊勝于無的快感,隨即便是再也忍受不了的酷暑繼續籠著這大地,籠罩這死寂一般的皇城。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都是風平浪靜,相處融洽,背地里,內外朝臣個個暗室虧心,劍拔弩張,終于,一場前所未有的宮廷亂斗在一個靜謐如初的夜晚徐徐拉開帷幕……
當晚,張首輔一宴會群臣的名義將蕭靖軒邀至府中,實則引他進內室商討機密要聞,進了內堂,張首輔屏退了下人,之后又說道:“最近幾日,本相在李公公身旁安插了好些個親信,他們中有人告知本相,他們以道士之名,對萬鄂源萬大人設下圈套,讓其蓄意造反,而萬大人與文武百官的關系亦是盤根錯節,若他日非要細查下去,本相也是一定脫不開關系的,而據本相所知,為萬大人設下圈套的那些道士和有關百姓,在后來的時日里,又是中了別人的圈套。最終是無人生還,依蕭大人的意見,該如何是好呢?”
蕭靖軒聽到這個消息后,猶如受到雷霆之擊,暗想:他居然知道了,李公公想以萬鄂源造反之名嫁禍于他,不幸中的萬幸,張首輔似乎并不知道為他擺這個局的人實則另有其人,蕭靖軒暗想,如今張首輔如此發問,很顯然是在試探自己的忠心,但無疑張首輔的這次發問讓自己處在了騎虎難下的地步,雖然如今的萬鄂源只有倆條路可走,要么活,要么死,但如果選擇讓萬鄂源活下來的話,張首輔就一定會對自己起疑心,自己以后的路則是更加難走,不僅如此,張首輔沒準兒會認為自己身在曹營,另有圖謀。因為張首輔自己都說了,他與萬鄂源的關系極是錯綜復雜,他日萬鄂源謀反,張首輔定會受牽連,但如果選擇讓萬鄂源死的話,那就是自己親手毀了自己千辛萬苦與盧航布下的局,如今,雙方的府上都被安插了眼線,不可以互通消息,萬鄂源一死,局勢就更加不受控制,萬一有那么一步行差踏錯,自己與盧航,月瑤等人必然是萬劫不復,張首輔果然是老謀深算,看似云淡風輕的一句問話,其實暗藏殺機,奪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