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瑤聽著垂淚不已,上官一邊笑著,一邊為其拭淚,說道:“傻丫頭,自己馬上成親了,應該高興才對,哭它作甚?”
月瑤哭泣道:“昔日娘娘您風華絕代,如今卻這般憔悴,在月瑤不在的這段日子中,娘娘你一定是受盡了委屈,月瑤想著便傷心。”
上官道:“花無百日紅,縱使再美的女人,已經不起時光的打磨,終有紅顏將老,美人遲暮的一天,這個道理,于本宮是,于你則更是這樣,所以你要記得,一個女人,若想得到丈夫一生一世的愛,靠的不是年華正好時的美眷如花,也不是靠情竇初開時的海誓山盟,更不是水深火熱里的相濡以沫。”
月瑤抬頭不解的問道:“那應該是什么?”
上官命月瑤坐在自己身前,令其伸出雙手,在其雙手上用自己的手指各指描繪了兩個字,左手是一個‘誠’字,而右手寫的是一個‘忍’字,月瑤不解。
上官言道:“夫妻相處,開誠布公很重要,如果夫妻間連彼此的信任都沒有,就會相互間發生猜忌,暗生矛盾,而真若到那時,一切都悔之晚已。夫妻間一旦有了嫌隙,就好比有了裂痕,即使后來請了再多能工巧匠,也一定是于事無補,鏡子中呈現出來的,也一定是一顆傷痕累累,支離破碎的心。”
月瑤聽得頭頭是道,使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日后的一生都栽到了這句話上。
上官又言道:“而夫妻相處更需要的,是應該學會相互體諒與忍讓。咳......咳......咳”
上官還沒說完,就捂著胸口不停地咳起來,咳了好久,依舊咽嗓奇癢難忍,到后來‘哇’的吐了一口血出來。月瑤當時便嚇傻了,慌忙從袖子里拿出絲帕,為上官擦拭,玉汐也連忙端上碗水來為上官漱口,但就是這般,上官依舊覺得自己嘴里腥的狠,苦笑道:“本宮原先操心太過,以至今日血不歸心,一時郁結在胸,便涌了上來。”
月瑤忙問道為何不請太醫,玉汐道:“圣上還怪著娘娘,即便有病,也不讓醫治的。”
上官無奈道:“話說回來,到了今時今日,既使太醫治得了本宮心頭上的病,本宮也未必過的上什么安康舒心的日子了,也罷,命該如此。”
月瑤聽聞上官言語之間縷發悲音,大覺不詳,勸慰了幾句后,便離開了。
月瑤走后,上官感慨道:“原來人世間的事,真的是可以輕易放手,但卻難以回頭,追憶過往,若不是本宮當年太過意氣用事,也許今朝的一切,就都會是另一番的人世變化了。”
正說話間,玉汐忙著為上官端茶倒水,一不小心將窗臺上插著雛菊的水晶瓶打翻在地,摔得粉碎。上官見后,只冷冷說道:“看來這個世上,再沒任何一個人,任何一件事,值得本宮留戀了。”
話不多絮,幾日后的一天,盧航嫁妹,盧府自是十分的喜慶,張燈結彩紅綢遍地,大紅花轎送走小妹。而蕭府中自是大紅燈籠迎來新人,顏色紅的艷麗,好不熱鬧!
是日夜里,大明宮的天空上飄起了幾十載,從未有的紛飛大雪,如鵝毛般揚揚灑灑的盤敏于大明宮之上。白的恐怖,冷的凄清,似乎要將這世間,所有的陰暗與骯臟都包裹起來。而就在這一晚,上官用過膳后,說是小憩一會兒,但睡下去后,便再也沒有醒來過......
陽帝聽聞此消息后,態度也是極為冷漠,不但沒有將上官遺體遷入皇陵,對上官的死,也是草草了事,僅在大明宮一處荒涼地間,簡單的將她埋了。此乃后話。
白海棠枯死枝頭,紅海棠的命數到底是哪般。但看官且記,花紅不過百日,再神往的千古絕戀,終不過是曲終人盡散!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