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小敏還是沒有回來上班,沈耿輝親自審批了她的離職申請。可桔曾問他那天他與小敏最后怎么樣了,他一直笑著保持緘默,不過他意氣風發,春風滿面的樣子早已給了她答案,又有一個女人甘愿為愛浴火燃燒。
對他的沉默是金,可桔蹙著眉向他表示她的不滿,“你這過河拆橋的家伙,就不能滿足一下人家的好奇心嗎?”
沈耿輝笑得狡詐,說:“小敏說你老奸巨滑,要我與你保持距離,免得被帶壞。”
可桔白了他一眼,“真是個忘恩負義,見色忘友的家伙。”
沈耿輝嘻皮笑臉,不介意她的笑罵,好像再也沒什么事能讓他煩心一樣。
“唉!看來我又要準備迎接新同事了。”可桔看著一直笑瞇瞇的沈耿輝嘆了口氣。
沈耿輝疑惑地看著她,可桔挑了挑眉說:“不是嗎?你原本就是為了小敏而來,如今讓你奸計得逞你還會繼續留在這嗎?”
沈耿輝撲哧一笑,臉上的小酒窩顯得格外刺眼,“早知道就不幫你了,現在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可桔哀嚎一聲。
“放心吧!我沒那么快走的。”可桔橫了他一眼看著他含笑走開了,嘴角輕揚,心中慶幸她與沈耿輝的友情并沒有隨著他身份的曝光與他和小敏重歸于好而終結,她的朋友本就不多,不想失去任何一個。
她取笑過他,說他這富二代當得太不盡職,一點紈绔子弟的惡習都沒有。他端著他迷人的酒窩,笑著說她八卦新聞看太多了,那像說無知小女生的語氣讓人氣結。
“陳姐,有人找你。”阿詩打斷了可桔的胡思亂想,她忙整了整思緒走出柜臺,原本以為是老顧客,卻沒想到胡阿姨會來店里找她,當她看到她笑吟吟站在面前時,真的很意外。大概是她的表情太過震驚,胡阿姨笑得更開心,“怎么?嚇到了吧?”
“胡阿姨,你怎么會過來啊?”
“我來買衣服啊!今天我是顧客哦!你要好好招待我!”胡阿姨眨著眼帶著戲謔。
“是,請問顧客有什么需要?”可桔鞠了個躬,笑著附和。
胡阿姨呵呵笑著,從手袋中拿出一個紅色帖子遞給她。“其實今天我除了買衣服,也順便幫小寒送請帖,他們決定圣誕節舉行訂婚儀式。”
猶如五雷轟頂,可桔整個呆住,木然地接過請帖,臉上的笑容差點掛不住,“是……是嗎?”圣誕節,還不到一個星期,他就要完全屬于另一個女人了。
“嗯,對了,你們年輕人眼光好,幫阿姨看看我那天穿什么衣服好。”胡阿姨顯然沒察覺她的異樣,興致勃勃地拉著可桔穿梭在陳列架間。
可桔恍恍惚惚,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只知道自己一直笑著,一直說著,如小時候背誦一樣,麻木反復念著每件衣服的質地與特色,最后卻連胡阿姨買了哪一件都不知道。直到送走了胡阿姨,她的心還在揪痛中載浮載沉。
“你真是個愛逞強的女人”沈耿輝的聲音響起,她側身迷茫望著他。
“不想笑,笑不出來就別笑,何必撐得那么辛苦,&&”
他的話如一根針,往她鼓著氣的胸口一刺,她瞬間如泄了氣的氣球,靠著墻才能讓自己不當場癱下去。“你……你說什么呢?”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扯扯嘴角裝傻。她想她一定笑得很難看,因為她看到沈耿輝的眉頭幾乎皺到了一起。
“別笑了,比哭還難看,當心把客人嚇跑了我會跟我爸打小報告的。”沈耿輝緊抿著唇,原本玩笑的話卻讓他說得分外嚴肅。
“萬惡的小資本家!”可桔啐道,抵在背后墻上的手緊握成拳,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抖得那么厲害。
沈耿輝對她的逞強感到很無奈,不想看她撐得那么辛苦,擔心地看了她一眼就走開了。可桔邁出微微顫抖的腳,緩緩地走到柜臺前,泛白的手指輕輕撫著被她捏得皺巴巴的請帖,蘇妙丹的名字就與林寒排在一起,那感覺像冰雹劈頭蓋臉向她砸來一樣,砸得她渾身發抖。
以為自己早做好了迎接這一天的準備,他們要訂婚的消息她比任何人都早知道。他們會結婚,這她也知道,可當喜帖真正擺在她眼前時,她才發現自己低估了林寒在心目中的地位,也高估了自己的恢復能力。對他,她用了十年來想念,忘記他,又怎么可能是一個月兩個月的事情呢?有些人,是你越想忘記卻越記得深的。
江帆也收到了請帖,快下班的時候,接到他打來的電話。他這些天又變得很忙,似乎是前些日子廣告文案泄密的事情處理得令廠商很滿意,又簽給了他們公司一個大案子,詳情他曾跟她說過,無奈隔行如隔山,她對他說的都一知半解。最后他用一句話概括,就是說他這幾天可能抽不出時間陪她,怕她生氣。為此可桔鄭重其事地告訴他,她已不是十七八歲離開男朋友就活不下去的小女生,讓他放心去沖刺他的事業。聽了她的話,江帆充滿遺憾地感嘆:“如果能早點認識你就好了,說不定就能看到你愛我愛到離開我就魂不守舍的樣子。”那時,她聽到自己心底淺淺的嘆息,早在她十六歲那年,心里就刻了一個叫林寒的男人了。最后她什么也沒說,送了他兩個白眼當回應。
此刻的他在電話那邊開心得像是要訂婚的人是他自己一樣,滔滔不絕地說著他們早在大學的時候,同寢室的室友們早就精心為林寒“量身訂做”了一套鬧洞房游戲,只因為林寒平日里總是那么冷靜理智,犯了眾怒,大家都想看他失控的樣子。聽江帆得意洋洋的口氣,八成他就是主謀,其他人充其量只是幫兇。
江帆迫不及待地想跟可桔分享這份樂趣,只可惜可桔的心神早被眼前那份請帖擊得四處飄蕩。只是被動地虛應著江帆的話,聽到他的笑聲就跟著笑,至于他到底說了什么,她真的一句也沒聽進去。
她不知道江帆有沒聽出她的異樣,也無力再去猜測他的想法,只記得自己聽到他說再見時終于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