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您好歹也吃點東西吧。”這樣下去怎么得了,莊主有事出遠門,讓她們好生照顧太子殿下,可是殿下這幾日滴食不進,他這個身體怎么扛得住呢?
北御風有些惱怒的看向嘮嘮叨叨的靈兒,這幾日西門燕七因為有事所以暫時離開玲瓏山莊了,所以特別吩咐靈兒要照顧好自己的飲食起居,每日的藥也必不可少的要按時服下。雖說自己心里萬分感謝靈兒對自己的好,可自己到底還是個男人,怎能一輩子要女人來幫襯呢?
靈兒見著太子這般的眼神,心底忽的害怕起來,從來沒見過太子殿下這幅模樣,送到北御風嘴邊的湯匙一抖,燙熱的湯汁灑在北御風的領子上。
“奴婢該死!”
北御風這下可是真的發火了,他發現自己不過是才昏迷了幾天而已,靈兒這丫頭越發的不像還在太子府時的那般乖順,這幾日越來越注重儀表和舉止了,連說話的語氣都溫柔了那么三分,思來想去,也只有表弟才有那么大的魅力吧。
北御風沉沉的沖外面的人喊道:“來人,更衣。”
進來的是西門燕七為北御風安置的兩個護衛中的一人,西燕。西燕進來時只見那個靈兒姑娘正眼淚吧嗒的跪在地上,太子北御風的衣領上還殘留著一些未干的湯汁,如此一來,這靈兒的地位也就徹底落了地。
西燕先是抱拳,沖北御風作了一揖,余光又瞥向了地上的靈兒,“太子殿下。”
“去拿一套普通男裝來,收拾一下隨我出去一趟。”北御風低沉的聲音傳來,一點也沒有要讓靈兒起身的意思。
西燕點點頭,算是知道了,但想到太子殿下突然要出玲瓏山莊,不知是為了什么呢?
西燕剛一出門,便撞上正要進來問安的文繡姑姑,于是便向這位頗受莊主和太子敬仰的姑姑問了聲安,隨后便去安排北御風出行的事宜了。
文繡進門便看見地上的靈兒,帶著些許的心疼和不舍,畢竟這靈兒還是自己一手調教的,“聽說殿下您要出去一趟?不知可否讓老奴借用一下靈兒這丫頭呢?”
“姑姑想為她求情便直言開口就是了,風兒雖為太子,但卻深受姑姑的養育大恩,猶如親母,姑姑的話風兒還是會聽的進幾分。”北御風卻是讓文繡整個驚訝了,比起從前只會以風輕云淡為代表的太子殿下這一席話,讓文繡空前的感覺到了太子殿下變了,變得厲害了。
北御風不知道文繡姑姑是怎樣想自己的,他卻清楚自己這二十多年來的隱忍都是錯誤,因為母后的一個忍字害他失去了本來屬于自己的東西,他現在不會那么傻了,沒有了母后,他的生活里就只剩下復仇,因此,他唯有從根本上把自己這太子的身份地位坐實了。
文繡只好用一種欣慰的眼神看著北御風,這個讓自己和主子牽掛了二十多年的孩子終于長大了,徹底的長大了。
“靈兒,還不趕緊起來為太子殿下更衣?!”文繡姑姑扭頭,看了看始終低垂著頭跪在地上的靈兒。
聞聲,靈兒趕緊的道了聲“謝太子殿下!”后,起身,趕緊的跑去衣柜看看有沒有殿下要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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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缺口無遮攔的話雖然就此打住了,但是卻并沒有以為沉默而消失,反而愈演愈烈,還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辰王府里的人大部分都知道了個七七八八,鬧得尹天星辰心里真是恨不得殺了這禍國殃民的妖孽解恨,可是人家身為幽冥邪教的教主,可以畏懼自己?
“啟稟王爺,慕王府到了。”
進宮之后,到現在還沒有見過言哥哥,尹天星辰在處理了黃國倫和張太原這兩人后,便吩咐清風備車去慕王府。
然而像賴皮蛇一般糾纏著自己不肯離開的花無缺倒是比她這個皇妹還受慕言的歡迎,因為不知道啥時候起,花無缺要迎娶自己的消息竟然傳到了慕言的耳朵里,尹天星辰托著清風的手下車時,尹天慕言便已站在王府門口搖首等待了。
“喲,這不是慕王爺么?”花無缺故意裝作十分驚訝的樣子,看到慕王府門口站著尹天慕言著實嚇了一跳似的,一旁的尹天星辰不由得皺眉,這男人,想作死啊?
尹天慕言早已得到暗探的回報,于是對于這個忽然從皇妹車輦中冒出來的陌生男子便是了解了幾分,不過仍是三分熱情七分冷漠。尹天慕言招呼下人收拾后院涼亭,擺上了幾盅好酒,于是三人便進府后直接往那邊去了。
“言哥哥怎的會知道我要過來?”揣測不安的尹天星辰想到了今早進宮之后就一直尾隨著自己的那個暗探,該不會是什么敵人吧?
尹天星辰的話剛落下,一旁的花無缺卻是搶著尹天慕言之前開口了,“慕王爺派了暗探一路跟著你,自然也就知道你要到慕王府了。辰兒,依你所見,難不成那些暗探是什么仇人派來的?呵。”
尹天星辰一時愣了神,倒是沒過多的想其他的因素,自己欠就了考慮,還好這是在言哥哥府上,若是換做了皇兄,就是圣意不怪罪,自己也難逃內心的譴責,不由得對花無缺生出了一股贊嘆之情,想不到平時花花腸子招錄的他竟也能說出這樣深刻的話來。
花無缺被尹天星辰看的渾身不自在,又是挪位子又是東張西望的,禁不住向尹天慕言打聽起來:“慕王爺,你可知辰兒這是在考慮什么東西呢?”
“這個……”尹天慕言扭頭看了看尹天星辰,隨即搖了搖頭,他和妹妹相處的時日并不多,統共也就小時候那五年多的時光吧,“本王倒是也想知道呢。”
尹天星辰心念道自己隱藏身份進入笙簫盟不過是為了更好地復仇,不牽扯到皇兄和言哥哥而已,身為皇室中人,本就不該和江湖人士多來往,而自己偏偏還是各個國家帝王視為恐懼的源頭的人,和自己產生了關系的,不是死就是傷。
尹天星辰默默的勾了勾唇,隨即淡笑道:
“言哥哥如今都二十好幾了,為何還不曾為妹妹找個好嫂子呢?”
“妹妹未嫁,當哥哥舍不得去照顧其他的女人。”
尹天慕言說完,便看見尹天星辰的眼角沁濕了淚。
花無缺也是愕然,莫非這慕王殿下……
不敢想下去,花無缺連忙拙起一白玉青瓷茶杯嘬了幾口,放下杯蓋,手里依然端著那只杯子,“慕王爺果真是心疼辰兒,不過你放心,將來辰兒嫁給我一定不會受委屈的。”
“住嘴!你這潑皮賴猴子,誰說要嫁給你了?”尹天星辰不悅的拍了拍花無缺面前的桌子,這男人,欠調教還是如何的?
尹天慕言被花無缺這么一說,不由得想起派去的暗嘆稟報的事,話說這花無缺要娶他慕王和皇上的胞妹,如此,而今的小敘,倒是成了未婚前的見家長么?
“辰兒,這里又沒有什么外人,干嘛不讓我說?”花無缺覺得十分委屈,明明當初是自己被她看光光的,自己只是委屈一下要她負責,嫁給自己而已。并且尹天星辰可是親口許諾會嫁給自己的,他當初以為自己也是一時的玩笑,可是漸漸的才看清原來那不是玩笑,而是緣分的開始……
“住嘴!本王幾曾說過嫁給你花無缺花公子了?拿出證據來啊你!”
靠,本王爺不發威,你花無缺倒是壯著膽子往本王頭上壓了哈你,也不看看這里可是尹天國的京城,慕王府,好歹咱在京城也占個地位吧。
花無缺被尹天星辰這么一吼,頓時像是咽了氣的樹葉子,飄零了。
花無缺頗有些委屈的坐好了,手里的茶杯連帶著茶葉也一并讓自己喝了,愣是看不清楚自己的內心究竟只是想利用她還是真的牽掛她?
“呵,花公子此話當真?”
沉默了片刻,尹天慕言還是問出了口。
花無缺當然猜得出尹天慕言問的是什么意思,凝望著尹天星辰因為羞澀而緋紅的臉頰,不由得生出一絲得意洋洋的笑來,他認識尹天星辰一年多,從不知道原來這十幾年里她其實很孤獨的過了十年,初相遇時,尹天星辰是女扮男裝時的妖嬈公子。
而那時,自己卻因為耍了點小手段囚禁了當時身上沒有半點內力的她,可沒過十二個時辰,她的手下便趕到,并未經得自己的同意便拿走了自己的家傳玉佩,還被迫和他們一起趕了一段時間的路程。
也就是在那樣的情況下,他發現被自己囚禁的人竟然是個女子,一個可以顛倒乾坤,傾覆天下的絕色女子。
他甚至一點都不介意自己沐浴時被她撞見了,現在甚至后來所發生的一切,都讓他墜毀不抵自己怎的就沒有早一步讓尹天星辰成為他花無缺的女人?
“慕王爺覺得花某似在說謊么?”堅定地看著辰兒,滿含柔情。
尹天慕言無言以對,看得出來對方是真的喜歡星辰,這樣也好,免得母妃到了天上也不安寧,這十多年未見的女兒有了一心待自己的良人,母妃是不是該瞑目了呢?還有父皇,也就可以安息了吧?
“花無缺,在胡說當心本王一巴掌揮死你!”尹天星辰不悅的留下一句話,起身便用輕功飛出了慕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