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斷的回想起這些年來他對小浩是多么殘酷,他甚至不愿對她說一個“愛”字,一直讓她苦苦等候著、一直在煎熬她。
即使他有了小梅,妻兒還是沒有放棄等待他,但他知道截肢之后的奏兒會怎么樣,她不會再苦戀地,她會認為她自己沒有資格與小梅競爭地了,她會從此遠遠的從他的生命中退開,讓小梅將幸福帶給他……“永!”葛羅素博士喚他。
“義父……”唐士建的心糾成一團,痛楚的叫了一聲。
葛羅素博士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強而有力的道:“我知道這個事實很難接受,但若我們不下這個決定,會害了小浩。”
“為什么是小浩?為什么是她?”他蒼白著臉,額上的青筋在跳動,眼里的悲切緊緊糾結在一起。
他閉上了眼睛,想像斷了一只手臂的奏兒是什么模樣,驟然,淚珠從他睫毛縫沁了出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他卻終于為奏兒流下了他的男兒淚。
當小浩從麻醉中蘇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守在她床邊的唐士建。
他心跳得劇烈,因見她清醒,他很喜悅,但他卻不知該如何告訴她已被截肢的事實。
“小浩!”唐士建輕輕叫她的名字,心疼的看著她清麗的面龐。
小浩的眼光四下梭巡,“五哥…”她以為自己永遠沒辦法再見到他了,沒想到他們還能相見。
“別怕,你很安全,這里是醫院。”看出她的思緒,他立即為她解惑。
她緊緊經起眉心,“我……”她覺得好疲倦,很想再睡一會,也覺得痛,那股痛意不知從何蔓延而來。
“醫生剛剛幫你做完手術,你休息一下。”他發覺自己根本無法開口,他怎么能告訴她?他比她更加無法承受這個事實。
小浩點點頭,“你也回去休息,不要累著了。”她相信他為了她,一定好久沒睡好覺了。
潘靜梅提著要給辜永奇的餐盒走了進來,看見清醒的小浩,她興奮的摘下餐盒,喜悅的奔到床邊,又是笑又是淚的說:“小浩,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我好擔心你!”
小浩里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別擔心,我沒事。”她的氣息還不穩定,還要多休息幾天才能恢復元氣。
潘靜梅真情流露的握住她的手,誠摯的說:“你別難過,醫生說你的手術很順利,截掉手臂后,細菌感染的情況已經控制住了,情況很好,接下來,就是休養的問題,只要你配合醫生開的藥方,很快就會復原了。”
小浩那原本有點潤紅的面頓又蒼白了,“小梅,你……你說什么?”
為什么她聽不懂小梅的話?截肢?難道、難道……她搖頭,恐懼逐漸升起。
潘靜梅一驚,心跳升到了喉嚨,她本能的看向唐士建,期期文艾的問:“怎么?建,你還沒告訴小浩嗎?”
糟糕,建顯然還沒告訴小浩,她卻自作主張說了出來,自己實。在太粗心大意了,為什么她不先弄清楚情況再說,這下可怎么辦才好?
唐士建深吸了口氣,他不怪白芙,知道這一關總是要過的。他半跪在病床前,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低沉而痛楚的道:“小浩,聽著,你被那些可惡的阿拉伯人折斷手臂,醫生為了不讓細菌繼續擴散,逼不得已,只好幫你截肢。”
他一口氣說了出來,然后憐惜的看著她,他不知道該怎么幫助她,他的心比她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