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小浩平靜得不可思議,她在人前堅強恬靜,如常的栽植草藥、如常的起居生活,但她的斷臂是個禁忌,沒人敢提。
“小浩,你的茶。”郝晨端了杯新鮮的花果茶進來,那是“殿下”馮雅倪固定從英國寄來給奏兒的,殿下對美女總是特別友善、特別殷勤。
“謝謝。”小浩坐在房間落地窗外的露臺上,夕陽已經漸漸沉沒,埃及的熱空氣就要消散。
“小浩小姐,這是今天的信。”郝晨把一大疊信件交到秦兒手中,不由得嘆息一聲。小浩出院都已經二十幾天了,每天涌進來鼓舞她為她抱不平的信件仍然源源不絕。
“放著吧。”她示意郝晨將信件放在茶幾上,那上面還有一些昨天的信沒看完,今天應該可以看完吧?她想。
放妥信件,郝晨安靜的退出了房間。
小浩用左手拿起茶杯輕吸一口香甜沁心的花果茶。發生阿拉伯人加害她的事件之后,不能說她完全沒有改變,起碼她變得不愛出門了,除非有人不辭路途上門來請她診治,否則她鮮少走出這個房間。
她要封閉自己嗎?并不是,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別人同情的目光,她向來是優雅自信的,而今卻要背負這樣的殘疾過一輩子,任誰都無法那么容易放得下、看得開的。
事到如今,她倒是慶幸自己沒有與唐士建允諾終身,否則要他終身照顧她這個殘廢,是很殘酷的。
“怎么不開燈?”唐士建走了進來,最近他都盡可能早回家,他不放心讓小浩一個人獨處,有些事不想就沒事,愈想會愈糟糕。
小浩轉過頭去,看見他朝她迎面而來。
他俊帥挺拔、渾身散發著與眾不同的統御者氣質,他那雙極富神采的眼陣,一直是她心之向往的。
“這么早?”她淡淡一笑。過去他通常是不到天亮不回家的,現在要他犧牲與小梅相處的時間來陪她,她對小梅真感到抱歉。
唐士建走近她,皺皺眉,“外面風大,也不多穿件衣服?”
這些日子以來,他的情緒比她還容易激動,看她落寞,他恨不得擁她在懷里安慰;見她不言不語,他就想盡辦法要地開口說話;如果她吃得少了,他也跟著她食不知味。
她的一舉一動左右了他的情感,他現在最擔心她會想不開做傻事,畢竟人不是神,他知道奏兒沒那么容易看得開,她在隱藏。她在壓抑,她只是不想他與義父擔心,所以她埋葬了所有的悲傷情緒,永遠給他們笑容看。
直到現在,他還自責不已,如果沒有那趟該死的西華綠洲之行,奏兒就不會斷臂,也不會陷進無邊無際的黑洞里,都是他沒有善盡保護她的責任、都是他害奏兒,他要為這件事負大部分的責任……“餓了吧?我們下去吃飯。”奏兒收指著信件。她不能跟他獨處,他永遠都能看透她的心思,而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被他看透。
唐士建朝她走過去,站在她身邊,沉聲道:“那些傷害你的人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