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潘靜梅不懂她的話中含意。
“這在約克郡的中途,有一個美麗的小村落,只可惜觀光客都錯過了。”
“真是遺憾,要不是我有事情,我還真希望能去看看呢!”潘靜梅知道婦人的美意,只是她太急切去找答案,因此,只能敷衍一句。
“你一定得去瞧瞧,才不枉此行哪!”婦人熱心地繼續說下去:“我們明天將有一個一年才舉辦一次的花會,并且有潘靜梅皇后的選拔賽……”
“薔薇皇后?”潘靜梅突然覺得心口震了一下。
“那是我們從十八世紀就延續下來的傳統,原本是為了驅走黑死病,祝禱水源凈化的儀式,這一天,所有的井水都要用花冠來裝飾,而此時已是薔薇花盛開的季節,所以,就有薔薇皇后的遴選。”
原來,這婦人是村子里的人,潘靜梅這時才明白她這么熱心的理由。
只不過,她實在不能再耽擱了,因為,她的婚禮在即,她必須先找到她甚有感覺的那片鄉村森林才行。因此,這婦人的好意,沈若薔是心領了。
“希望能再見到你。”車子在寫著伊姆鎮的站牌前停了。而這婦人起了身,打算下車去。
所有的人魚貫地走下車去,潘靜梅將注意力別向窗外頭,而映入眼簾的,是一株株盛開的薔薇花搖曳在風里。突然間,她有股沖動的想跟著人群下車去,但,沈若薔從來都沒有如此“任性”的勇氣,當然,這也不就是徐徹最欣賞她的原因之一?含蓄沉穩,有條有理。
“我是怎么了?就為了一個旅游節目,毀了我潘靜梅的冷靜。”潘靜梅喃喃自語,而眼光仍停駐在幾公尺外的一片薔薇花海里……
“還有誰要下車嗎?”司機問著。
“等一等——”無來由地,潘靜梅像觸了電般地就沖下車去。
公車駛離的塵沙揚起,潘靜梅看著眼前讓晚霞染成金黃的樹林,她似乎聽見了心中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音:“難道——這里才是我該來的目的地?”潘靜梅佇立在似油畫的風景中,內心的興奮恍然成形……
八月的伊姆鎮,處處可見節慶的喜氣!不過,對背著大行囊走了近一個鐘頭的沈若薔而言,就不是那么值得高興了。伊姆是個小鎮,飯店不但簡陋,而且少得可以。再加上有慶典的關系,潘靜梅問了幾家飯店都是客滿,讓她沮喪之余,不由得又咒罵起自己——
“天哪!我究竟是傷到哪跟筋?找這種麻煩來整自己!”
“嗨!”就在她懊惱之際,她看見了方才車上那位棕發婦女,正站在一棟房子前,向她招手不停。
“是你?”潘靜梅有些呀異。
“想不到你真的下車來。你在找住的地方嗎?”這婦人看了一眼若薔的行李。
“恩——”潘靜梅無奈地聳聳肩,點頭回應。
“你可真幸運啊!我這里就只剩最后一個空房哪。”原來,這婦人的家有提供民宿,算是家庭式的小飯店,雖然,衛浴設備要同其他房客共用,不過,能在日落前找到安身之處,沈若薔就很感激涕零了。
“我叫安娜,你呢?”這婦人很豪爽,手一伸,就替若薔將另一只皮箱拎在手上,徑自領著她走進屋里。
“叫我小梅吧!”這是潘靜梅的英文名字,ROSE。
“小梅?!”這婦人臉上一亮,轉過身盯著潘靜梅瞧了好一會兒:“真巧!怎么你也叫做薔薇!”
“還有人與我同名?”潘靜梅想,ROSE是英國的國花,所以,叫這名字的人鐵定不少,這倒也沒什么稀奇。
“以前我在德貝郡孤兒院時,那院長也叫做潘靜梅,而且,她還曾是伊姆某一屆的薔薇皇后呢!”這婦人一提到此,那眼神中的感恩依稀可見。
“孤兒院?你在那里服務?”潘靜梅順口問著。
“不!我是孤兒,從小就進了孤兒院,在當年,薔薇院長創辦的孤兒院,挽救了許多的小生命,而現在伊姆的老一輩里,還有不少是在她那所孤兒院中長大的呢!”安娜邊說邊上樓梯,并在二樓最底處,推開了一扇門走進去。
“哇!好精致的房間喔!”一進到房里,潘靜梅不由得驚呼出聲。
“這是我女兒克莉絲的杰作,她本身學的是室內設計,”安娜拉開了碎花窗簾,頓時又將這房間加進了陽光與藍天:“這房間是與隔壁那間大套房一樣的寬敞,只不過沒有衛浴設備而已,怎樣?你還滿意嗎?”她問著。
“滿意?何止是滿意,簡直是仙境。”潘靜梅一直對英國風味的裝潢有特殊的偏好,而眼前,就是她夢想中的天堂。
“再告訴你一件事,住你隔壁的人,是全英國數一數二的美男子,你可是有眼福了。”安娜似乎更要強調仙境的定義。